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一个个都不愿留在府中,也不顾她费尽心机替他们筹画的前程。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皇上的亲姊,又在夺位之争上站对了位置,今日哪来他们这些富贵荣华,哪里来的本钱可以任性?
要知道,与皇上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可不只有她一人,而那些人一个个都被赶离了京城,还不就是因为当初选错了人吗?
她人还在,皇上就得高看一眼,可她要是不在了呢?驸马不入朝,至于儿子,除了前几年曾带兵出征取得几场胜利,后来还不是得奉召回京,只能在京里担任闲?
那是皇帝,在家人之前,他先是皇上,然后才是亲戚,他想用她这个长姊的人,又怕她的人揽了权,提早站队参与皇子们的争位战,所以才宁可让儿子走得远远的往西南去,也不打算让他回军营。
兵权太重要又太敏感,皇上不可能把这个权力一直放在他人的手掌心上。
易穆德自然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可是母亲没看透的是,既然自家受皇上忌惮,又想从几个皇子的拉拢中脱身,那么他反而不能跟京中那些大臣的千金闺秀们联姻。
早些年当他打了胜仗却被调回京后,他就看明白了,除非像他爹那样不涉入朝廷,不然若是想要做点事,那就不能看起来太正经,甚至是不能太过争先,否则皇帝怀疑的目光第一个就会先落在自己头上。
「娘,您既然明白皇上的心思,那就更该知道,皇上可不会待见您为自个儿的儿子寻了一个背后有着强大势力的女子当儿媳。」易穆德直接俐落的点出了其中症结。
宛心玉又何尝不知,可是让她接受一个乡下村姑当儿媳,她又是满心的不情愿,知道要让儿子主动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从那女子下手。
这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很快地她就想了好几个法子,只是眼前这浑小子肯定护得很,她只能先让他放松了戒备才行。
「罢了,反正我管不动你,只是在京里头,你们毕竟还没有大婚,要让我承认的话,你该有的还是得有,否则别的不说,若是宫里那份恩赏没赚着,那我们可就亏大了。」宛心玉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市侩,要是真的清高,那她这个长公主可没办法过得那么自在。
不说那些站错队的姊妹们现在过得如何,就是早些年出嫁的姑母们,若是没办法把嫁妆给打点好,让银子继续钱滚钱,那么迟早得守着一堆御赐之物讨饭去。
易穆德坏坏一笑,「这是自然,皇上这几年可是有钱得很,我这亲外甥要点东西当新婚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母子两个各怀心思,表面上却达成了基本的和谐,闲聊了两句后,宛心玉也不多说,直接把人给打发走了。
看着他走远了,她连忙吩咐着身边的大丫头红禅,「去!看看我那本子里头记录的几个还没嫁的闺秀,寻个由头发帖子过去,就说我今日要办个晚宴,让那些闺秀们千万得来。」
红禅点头应了,知道这是长公主和少爷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刚刚他们虽然最后像是达成和解的样子,表面上长公主也接纳了那姑娘成为少夫人,可少爷一走就又吩咐她赶紧送帖子办晚宴,图的是什么,彼此心里都明白。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对于这母子俩时刻打机锋的把戏太清楚了,说是母子有时候却又像是敌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不会出现两个人都同时满意的结局。
只是长公主大约也是让那个大肚子给惊着了,毕竟原来没有孩子,少爷就一副非卿不可的态度了,如今又加上了孩子这个筹码,只怕要让少爷改变主意更是难上加难。
她大约也能够猜出长公主的打算,就是想趁着少爷不注意的时候订下另一门满意的亲事,再把那姑娘送到别庄去,孩子自然是得留下,但那姑娘之后的去处是当妾还是外室,甚至是给一笔钱给送得远远的可就难说了。
这些想法只在脑子过了一圈,但她什么也没提,只是看了看长公主认真的盘算着晚上的晚宴该如何办,又要如何把少爷给支出去,沉默的退了出去。
退出了屋子,她朝一个小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转入长公主的书房里,提笔写下一张张的请帖。
长公主吩咐的活计还是得做好,只是她也不愿得罪了少爷,派人悄悄通传一声,至于少爷那边会怎么应对,那就不是她们区区下人能够干涉的了。
宁远长公主要办晚宴,而京城里有些手段的人家,马上就打听到了此宴所为何。
长公主的独子在西南剿匪有功,这是老早就得知的消息,只是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迫切,人今儿个才到,晚上就广邀各家的闺秀上门。
更有门道点的自然知道这易穆德身边还多了个女子,稍微差些的便只能猜测长公主这是急了。
天启帝早发了话,要给几位皇子选妻,而易穆德年纪虽然比皇子们大了几岁,但人长得俊美,又有着几个实打实的战功,身边又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早就是众家闺秀的目标。
只是早先也不知为何,这位少爷对于女色似乎不感兴趣,不管是挑明了讲的,还是想暗中勾搭的,一个个都让易穆德冷酷的手段给吓跑了,可如今不说易穆德是怎么想的,长公主看来是再也不打算放纵他继续胡来了。
跟易穆德差不多年岁的闺秀如今大多都已成了亲,这新的一批适龄的闺秀,基本上都还记得几年前他从战场回来时那穿着战甲俊秀英挺的模样,光想着那日的惊鸿一瞥,就足以令她们脸红心跳了。
因此一听说长公主发了帖子出去,一个个全都引颈期盼自己能够是长公主看上的人选之一——最后结果当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欢天喜地的准备赴晚上的宴会,有人咳声叹气错失了好夫婿。
宛心玉对于自己突然发出去的帖子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在京里除了皇上,没人的地位越得过她,再要紧的事也得先缓下,只是随着晚宴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她这心总是不安的跳得飞快,觉得不大对劲。
「那头可有什么动静?」她不安地问着。
红禅捧着首饰盒,看着梳头娘子给长公主快速的挽了个发式,她也连忙拿出一套发簪钗子往上头放,抿唇笑了笑,「主子多心了,谁敢出去通风报信?再说了,就算是走漏了风声,主子您当婆母的,替新媳妇介绍京里的闺秀认识认识也没有什么不对,就是少爷也说不出不好的话。」
说完她侧过眼,像是观察着首饰是不是摆放端正了,却也因此避过了宛心玉探查的眼神。
「我可不承认我有这样的媳妇儿!」宛心玉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使已经将近四十,可是仍保养得宛如三十出头。
由丫头们搀了起来,她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标准,身边的丫头婆子更是做到了一步出,八脚迈的浩大。
她走出院子里,在转进花厅前看见了也从另外一头过来的易穆德和阮芝盈,相比起她的排场,他们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厮就显得格外寒酸了。
宛心玉眼中带着嘲讽,只瞥了一眼就往里头走,后头的丫头婆子还有几个捧着东西的都跟了进去,没有半个人敢多瞄易穆德的方向一眼。
易穆德习惯的看着眼前的排场,然后低头看向阮芝盈,柔声问着,「我也让人多选几个丫头过来服侍你可好?要不我那儿贴身得用的只有明月一个人,你身边也只安排了两个小丫头,我瞧着还能够多增加几个……」
阮芝盈看着自家婆母气势浩大的往自己面前走过去,对于那眼里的嘲讽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忍不住有些好奇——
「婆母……她是不是身子不好?」
此话一出,不只易穆德一脸茫然,就是已经走进花厅里的宛心玉还有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都竖起了耳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穆德问道。
「如果不是身子不好,怎么走路还得两个人搀着,前头还得有人打帘子才走过去?」阮芝盈很疑惑。她是真不明白,明明可以好好走路,却要两个人搀扶的用意在哪儿。
易穆德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想笑,只觉得自己这小媳妇儿还真是跟他待久了,颇得他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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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一根筋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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