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姊镇宅 第三十章

  「少爷可有头绪是何人所为?」他先试探地问,不过想也知道少爷心里肯定明镜似的,人家都动手了,少爷又怎么会是一无所知、后知后觉的人?肯定是连报复的手段都通盘想好了。
  「将书房暗格里有个青布包取来,再把吴县丞带来。」楼天临轻轻抚着银衫的秀发,没回头看路明一眼,径自吩咐。
  路明一愣,主子这也太意气用事了,他劝道:「少爷,让吴县丞过来这里不好吧?不知道他又会嘀咕些什么,还是小的在这里照顾孟姑娘,爷回衙门报仇……呃,小的是说回衙门惩治那些个不法之徒。」
  虽然县丞的地位权力次于县令,可那吴县丞一开始就摆明了没把他家少爷放在眼里,这全是因为有渠州知府给他当靠山的原故。
  楼天临面沉如水,逐字说道:「就要让他嘀咕。」路明眉尖一跳。
  不妙。
  少爷说话还运了气息,吴县丞若是不知死活来这儿还乱嘀咕,那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
  【第十三章 情意比金坚】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若有事要跟我说便回衙门里说,怎么能将我叫来此地,且今日可是水灯节,我都答应了我新纳的小妾要陪她去放水灯,大人这岂不是害我食言而肥吗?」
  不出路明所料,吴东裕果然是一路不满地嘀嘀咕咕个不停,对于要他过来显得万分不满。
  路明想着这人就快完蛋了,口气便也没好到哪里去地说道:「我说吴大人,这些话您就留着对我们大人说吧,
  小人只是听令办事,您对小人说个没完也无济于事不是吗?」
  「路明小哥,大人为何要将我叫到医馆?」吴东裕想想又试探地问:「难道适才的街市传闻是真的,大人受了伤?」
  都怪知府大人,要下手也没知会他一声,若他提早知晓便会避到别处去,免得蹚这浑水。
  不过,知府大人手下的人也太办事不力了,居然失手,如今那楼天临还活着,势必会追究此事。要是查起来那可没完没了,这点从那小子查赈灾金案的态度便知道了,跟水蛭似的咬住就不放,十分麻烦。
  「县丞大人放心,我们大人毫发无伤。」没伤着大人,但伤着了大人的心上人,这可是比伤了大人还要麻烦百倍千倍。
  「毫发无伤?」吴东裕一愣,警戒起来。「既是毫发无伤,大人为何人在医馆?」
  路明皮笑肉不笑地道:「咱们这不是到了吗?大人自个儿进去问个明白。」
  吴东裕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跟着路明进了医馆又进了内间,赫然见到楼天临守着一个趴在床上的女子,那女子好似他在内衙里见过几回,叫孟什么的……
  路明禀道:「大人,吴大人带来了。」
  吴东裕对路明的用词有些不悦,什么带来了,说得好像他是犯人似的。楼天临明明知道有人进来了,却直到路明出声禀报才缓缓抬起头来。
  吴东裕见他眼神极为冷冽,先是胆寒了下,却又自我壮胆忖度自个儿的后台可是知府大人,是知府大人派他来此监视楼天临的,不过区区一个县令,他怕啥?
  思及此,他胆子也肥了,嘴脸一变,虚施一礼,阴阳怪气地道:「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让下官过来有何要事?」
  楼天临垂着眼睛看吴东裕,声音冷冷的,「吴县丞,本官知你是渠州知府黄毓丰的人,虽非赈灾金贪墨主谋,却也参与其中分得不少好处。你身为朝廷命官,罔顾百姓疾苦中饱私囊,原本罪无可赦,本官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黄毓丰带来,本官要亲自问罪。」
  吴东裕干笑两声。「大人在说什么?什么贪墨?下官一个字都听不懂。」
  楼天临丢了一份文书给他。「这样还听不懂,足以证明你脑子长虫了,不适任县丞之职,看完再告诉本官,你是懂还是不懂。」
  吴东裕悻悻然捡起文书摊开一看,他面色立即变了。
  上面记载的不是只有赈灾金流去哪儿了,连历年来黄毓丰贪墨了多少,用什么名目贪墨的,和什么粮商勾结,和哪个盐盗勾结贩卖私盐等等都清清楚楚的载明在上头,甚至连江南巡抚杜其焕也参与其中这事也查得一清二楚。
  「如何?如今懂了吗?」楼天临的目光如冰剑般冷厉。
  吴东裕煞有介事的叹口气道:「我说大人,大人您和下官怎么说也是知府大人的从属,下官要如何去擒拿知府大人?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
  在他看来楼天临太自不量力了,他以为查到了证据就能将知府大人如何吗?凭他这小县令,毛还没长齐呢,一边凉快去,要是事情能这么简单,知府大人还能稳坐知府之位长达二十年吗?再说了,连巡抚大人都是他们的人,楼天临这小县令能办得了巡抚大人不成?此事要深挖,还有一长串名单哩!京里也有他们的人,那些势力可是错综复杂得很,人人都分了一杯羹,楼天临他扛得起吗?
  「为难?」楼天临声色不动。「吴县丞,你现在是在说你办不到,你不要这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是吗?」
  吴东裕见到银衫躺在那里,心里已有数,八成是伤错人了。他呀,当真要跟知府大人进言了,手下办事如此不力,没伤着楼天临便罢还伤了其他人,白白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不过就算误伤了无辜的老百姓又如何?那可是堂堂渠州府的知府大人啊,谁又能多置一词?
  思及此,他嘴脸一变,不冷不热地说道:「其实此事倒也易办,大人不需大张旗鼓,只要大人肯罢手,知府大人那边自然不会再有动作,要是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日伤的是孟姑娘,明日伤的可就是大人您了。」
  他这话等于是承认了他知道是黄毓丰要对付楼天临,「好心」给他一个忠告。
  楼天临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若伤的是本官,本官或许还能慈悲为怀网开一面,但是正因为伤的是孟姑娘,本官才不会放过黄毓丰。」
  吴东裕趾高气扬地嗤笑道:「大人可真没有眼力,不识抬举啊!大人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卑贱的丫头自毁前程是吗?虽然大人是京里来的,可我们知府大人的能耐也非同小可,拔除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的能耐还是有的,大人真要不见棺材不掉泪,领教看看吗?」
  楼天临冷笑着。「那么黄毓丰可有拔除钦差的能耐?」吴东裕一愣。「什么钦差?」
  路明连忙将青布包打开,恭敬地呈上紫花大印,思忖着原来少爷还留了这一手啊,难怪有恃无恐,他真是白操心了。
  也是,皇上行事向来周密,又怎么会让他家少爷涉险,要知道少爷和小姐乃是双生子,若其中一人遭遇不测,另一人也会感同身受,皇上自然舍不得心爱的皇后娘娘感同身受了。
  楼天临拿起了钦差大印。「钦差在此,还不跪下!」
  此话传进吴东裕耳中,如同打了一道焦雷般,他怎料到会有如此风云巨变!见到钦差玉印,他心里猛然一惊,顿时慌了神吓得扑通跪下,结结巴巴连话也差点儿说不清了。「下、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猛然反应过来,钦差可不是寻常七品官员可担任的,首先要非常得天子信任,也就是一定是皇上的心腹,再来身分地位也绝非泛泛之辈,而楼天临……楼、楼……他脑门轰地一响。
  我的老天爷!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楼伸云不就是姓楼吗?
  还有还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是姓楼,户部尚书楼思修……而楼天临……他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呆愣了。
  楼阁老的孙儿,楼尚书的嫡子,大宁朝最年少有为的状元郎,过去原任詹事府令使,是太子的人,如今任御史台令史,是皇上的人,家世显赫,与皇后娘娘为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想通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天、老天……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他到底都该死的说了些什么啊!
  楼天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吴东裕,神情与平时相比,面容冷冽,格外森然。「本官奉圣上旨意行事,手掌天子剑如天子亲临,本官说话如同圣旨,若不从令,格杀勿论!」
  他的眼神转为凌厉,吴东裕脑门上冷汗涔涔,结结巴巴地道:「下官知错、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带人去将渠州知府黄毓丰缉捕到案……不不,照大人的意思,是将黄毓丰骗来县衙交由大人处置。」
  楼天临沉声道:「若是露出任何破绽叫黄毓丰逃脱了,你的脑袋也会不保,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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