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出头天 第三十九章

  真的只是她胡思乱想吗?这种事皇上自是做得来,胁家眷以做人质,让前方将士为其效命,征战多年,少年将军白头回,爹娘已不在了,而妻子不识人。
  他吁了一口气,「哥哥胆子小,不许吓我。」
  成清宁淘气的一吐舌。「未雨绸缪嘛!我总要给自己找条后路,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当然要先叮嘱一番。」
  「三妹妹……」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里头闷得慌。
  「二哥哥先听我说完,若我被太后召进宫不在王府,你就帮我多照看几分,那些新园子、新院子刚修葺好,不要让它们长杂草荒废了,母亲和你们有太后护着不会有事,可我怕牵连了我娘和弘武,看情形不妙你马上把他们送走……」
  她这是在交代大祸来临前的逃难吗?难道王爷会败?
  成弘文想到秦王的残腿,又想到东凉国的代战公主,一男一女两代战神,鹿死谁手尚难分晓,可想想连马都上不了的秦王怎么能大战代战公主,有可能一举挑了她的长枪,技压番女吗?!
  他开始担心起来了,大军尚未开拔他已满脸忧色。
  「我在城内有座三进宅子,养了一家五口人看宅子,里面备了银两和日常所需,你把人送到了就别再去,等过个三、五个月风声停了再将人送出城,看我娘要去哪里,或是直接把他们送至平沙城,交给王爷……」平沙、落雁、嘉仓是边关三大城,其中以平沙城最大,驻军也最多,平沙城内亦有一座秦王府邸。
  为了安排日后的退路,成清宁不厌其烦的仔细叮嘱,她把房契、地契都交给成弘文,再转给崔氏,并把写好的精油方子交由他保管,并告知铺子的钥匙和帐本她会搁在哪儿。
  重复再重复地说了一上午,听得成弘文头昏脑胀,他走出秦王府时脚是浮的,有些没力气。一直到许久以后,他才猛然一惊,有人要对付秦王。
  而那个人除了……再无他人。皇上?!
  「桓哥哥,你说我做的对不对?我放不下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她以为她会了无牵挂,没想到留下这么多牵绊。
  花厅旁的小门,一辆轮椅滑了进来,坐在轮椅上的皇甫桓轻握妻子的手微紧两下。「你做得很好,你把所有人都顾虑到了。」
  「府里的人要全部带走吗?」成清宁蹲在轮椅前,将螓首往夫君腿上一靠,仰首看他。
  「轻车简从。」人一多就难免走漏风声。
  「也就是说婢仆们都留在府里,让他们守着王府。」也好,有人看管着才不会败坏太快,这里面有她太多的心血,她舍不得王府变成一座废墟。
  「总不能不留人吧!以后还会回来的,用不着太感伤,我只是去打仗,并非一去不复还。」京城,他另一个家,母后还在,他总是要入京瞧瞧。
  「不许说堵心的话,我可是让人在京城开了赌局,赌你大获全胜,你不准让我输钱。」什么不复还,贱嘴。
  「哈哈——财迷王妃。」这样也能捞钱。
  她生恼的朝他腿肉一掐。「笑什么,京城人傻钱多,与其让他们吃喝嫖赌花光了,不如本王妃做点善事收了,日后才能用在有需要的人身上,这是纳福积德。」
  「好,王妃说的是。」家有悍妃,不敢驳斥。
  「桓哥哥,你的毒真的清干净了吗?」看他脸色还很苍白,连着几天的祛毒他都瘦了一大圈。
  感觉双腿有力的皇甫桓笑着撑起上身,试着下地行走。「我能走个两、三步了,再多做练习便能走得更稳……」
  他走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往前一晃,成清宁连忙上前一扶。
  「桓哥哥小心……啊!疼……」她的手腕……
  「怎么了,宁儿,哪里疼?是我撞伤了你?」他低头看着扶着细腕的她,一抹淡淡的瘀红露了出来。他拉开她不让人掀的袖口,明显的肿胀让他倒吸口气。
  「不痛的,桓哥哥,我只是忙着为你收拾行李才忘了上药,一会儿抹了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就看起来严重了些而已。
  「是我弄的?」他心疼不已。
  「比起你受的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撑过来了。」他能上马了,他们将来的路便好走了。闻言,他动容地眼眶泛泪。「我定不负你。」
  「我心亦然,君心即妾心,两不相负。」他不负她,她也待以真心,往后的日子携手同行。
  【第十二章 望君早归】
  又是一次的送别,心态全然不同。
  站在巍峨高墙上,成清宁泪眼婆娑的俯视城墙下万头攒动的大军,她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前方,只觉得鼻酸,想哭,万分的难舍难分全写在脸上。
  泪流两行,风中低泣。
  前一次,她送的是战功彪炳的战国将军皇甫桓,身跨黑马,威风凛凛,容貌俊美得令天地为之失色,红缨枪拄地而立,腰佩短刃,全城鼓舞,欢声雷动,将士们身染战意。
  那时秦王是大姊姊的未婚夫婿,她含羞带怯,等着良人归来,而她成清宁只用看热闹的心情来凑一脚。而今她含泪相送的是枕畔相偎的丈夫,姊夫变夫君,感受截然不同,人未走远她已感觉到心痛。
  「秦王出来了,秦王出来了……」
  城墙下的百姓大声呼喊着,但是看到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着走的鬼面面具男子,众人的欢呼声忽地一弱,呜呜的哀泣声幽幽飘出,一声、两声、三声……汇集成一面哭墙。
  这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吗?
  为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皇上还要让他上战场,他能打仗吗?朝廷对战场退下来的伤兵何其残忍,人都不能走了还往前线送,皇上对秦王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于是,哭声更大了。
  城墙内外弥漫令人鼻酸的悲凉,连二十万大军内也有人偷偷拭泪,为他们沦为参军的主帅大感不平。
  皇甫桓是将士们眼中的神,他的传奇是不朽的,没有人能超越,更有不少人以他为目标,期盼自己也能缔造不世战绩。
  「该走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扬着手,皇甫桓让人将他送上停在一旁的马车,双腿不良于行的他只能以马车代步。
  「委屈你了,王爷。」一名小将眼眶红肿将秦王抱上车,他的双臂是抖颤的,因为那不能平息的哀伤。
  「不委屈,能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即便战死沙场也含笑九泉。」西北才是他的家,他的天空。苍鹰翔空。
  「王爷,我护着你,用我的生命。」他绝对不会让王爷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用他的热血立誓。
  「好,好儿郎,你就当本王的亲卫吧!」看得出他的眼神很清正,是个能培育的好苗子。
  「是。」小将欣喜的一应。
  在城墙上,一身白衣的成清宁恍若雪地白梅,嫋嫋娇柔得弱不胜衣,风吹动她腰上麒麟玉佩的长绦,裙摆微微扬起,面如芙蓉的娇颜透着霞红,天女身姿摇曳而立。
  送行的百姓看呆了,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飘飘若雾,出尘无垢,站在那儿那儿便是幅绝美景色。
  一道明黄色身影走近。
  「朕倒没见过大军出城居然哭声连天,这是在看衰我们大明朝的国运,还是对朕的决定感到不满?」真是有趣得紧,都三年了,秦王一出现,所有的目光仍是全聚集在他身上,浑然不觉帝君现身。
  拭了拭泪,成清宁行了个宫礼,声音微哽地道:「谁无爹娘,谁无亲朋,骨肉离散的伤痛在所难免,看到儿子远行,爹娘泪流满面,丈夫戎甲上身,妻子倚门相盼,若无战事谁愿意离家远赴他乡,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回不了家。」
  「你在怪朕?」因为她的丈夫也在其中。
  「不怪皇上,只怪贼儿横行,令我百姓苦无宁日。」国家兴,百姓苦,国家弱,百姓更苦。苛徵重税,贪官污吏,浊海一片民不聊生。
  「是不该怪朕,朕也不想派月湖去,可满朝文武百官只有他一人熟知蛮夷的作战方式,虽然他不能走,但脑子能运筹帷幄,一策能行千里,朕不用他还能用谁?何况朕的皇子也去了。」表示他一视同仁,并未有所偏颇。
  说是说服秦王妃,其实是说服自己,心虚之人总是想着千百个理由告诉自个儿,他所做的事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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