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桓决定不去想以后,他只想把眼前过好,以前他只有一个人,怎样都无所谓,一日度过一日地数着春夏秋冬,可如今他多了一个人要保护,封闭已久的王府大门也该开启了。
先前,他以为娶的是自视端庄大度的成清仪,想都没想过要碰她,夫妻各过各的生活就好,互不干涉也不交流,他给她她要的尊荣,让她到死都保有秦王妃的封号。
他不能有后代,那会犯了帝王大忌,即使他已退出军中,但他带出来的将领只信服他一人,他若有子嗣,他们会继续追随下一代,而这正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他怎能允许臣子的威望远在他之上呢?还手握兵权造成威胁。
可如今他的妻子是娇俏可人的成清宁——他心中那道抹灭不了的流光,为了她,他不得不多做设想。
跟了他,她委屈了,而他不愿她继续委屈,所以他允许她为他排毒治腿的要求,她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皇甫寻犹豫了一下,红着脸一咬牙道:「治吧!十七皇叔,这样我心里的内疚会轻一些,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你。」
他是皇子,父皇也疑他,面对那张只有一人能坐的龙椅,父皇连太子也生疑心,他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和手握兵权的重臣走得太近的皇子,都会引发父皇的不安。
所以皇上提前发难了,他将一切可能性扼杀在萌芽期,谁敢心有不轨便杀谁。闻言,皇甫桓轻笑,「你真相信她能治好我的脸?」
太医都摇头了,说是耽搁太久,若是立即医治还有几分把握,可惜疤肉已长成,就算刮肉再生肌也无济于事。
「试试又何妨,总是一分希望。」就算不能好全,起码不吓哭孩子,能堂而皇之不靠面具遮掩地走在人前。
「试?」他自嘲,眼中透着一丝冷意。「那一位会同意吗?他巴不得我一辈子是见不得人的丑物。」
「十七皇叔,你别去管他的想法,尽管去医治就好,谁晓得能不能好,何况以后的事谁知道,你为何不赌一赌?」没人能万载千秋,父皇也有逐渐衰老的一天。
以后的事谁知道……皇甫桓忽地低低笑起来,黑眸幽亮如星辰。「小九,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哪个位置……啊!十七皇叔你……」先是听不懂的皇甫寻有些困惑,继而反应过来,不禁大惊失色的白了脸。
「你这人蠢是蠢却有几分侠义之风,你当皇子太可惜了,该是仗剑而行的江湖侠客,不过既然生在帝王之家,你也有你该肩负起的责任。」人蠢有个好处,不会想太多。
皇甫寻干笑的往后退了一步。「十七皇叔,你不要对我寄予太多厚望,我生性莽撞,难扛大任。」皇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是太子该得的。
只是在看过十七皇叔的遭遇,他立下要辅佐太子的宏图大愿已经打消了,国家需要能人,而君王只要中庸之臣,锋芒毕露的能臣不会有好下场,功高震主会为自己招来不幸。
「景文帝还钟情于书画,你比他强多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景文帝乃大明朝的第五代君王,他当皇上二十年却没上过一次朝、处理过一件国事,整日沉迷在书画中,为妃子画美人图,喜与文人吟诗作对。
当时他有两名非常能干的左相右相为他解决万难,代为掌管朝中大小事,虽有瑕疵但忠于朝廷,史称「如玉双相」,誉其君子如玉,坦荡直率。
皇甫寻都快笑不出来了,苦着一张脸道:「十七皇叔,你别开我玩笑了,小九是懒散的人,坐不惯大椅子。」
「没什么习不习惯,坐久了就习惯了,我还要忙着陪你十七皇婶回门,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十七皇叔,你要赶我?」太不近人情,上门是客。
「不然咧,还留你用膳不成?我还不晓得我能夜御九女这般龙精虎猛。」他冷哼道。
「哈!这个……」他讪笑着尴尬不已,面皮薄得发臊。「对了,十七皇叔,十七皇婶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她是不是那一日送大军出征时,说要给你簪花的小姑娘?」
「你认错了。」他否认得太快了。
见他面上有异,了然在心的皇甫寻一手勾搭在他肩上,揶揄道:「十七皇叔,十七皇婶为你簪花了没?」
「滚——」烦人。
「说嘛!说嘛!咱们叔侄没有外人,十七皇叔似乎很满意我们这位十七皇婶,簪朵花在头上也是情趣。」人比花娇……一想到十七皇叔头上多了朵珠花,皇甫寻一阵恶寒。
「皇甫小九,你以为我腿废了就踹不了你吗?我还能把你扔出去。」皇甫桓拎起他后领,臂力惊人的将他扔出书房——
一只四脚犬面露悲怆的趴在地。
【第八章 回门大礼】
「爷,你真要助九爷上位吗?」
一位黑脸大汉上前,接走皇甫桓拭手的巾子,这位爷向来有洁癖,不喜别人未经他允许碰触他。
所以他才不想成亲,能让他可以接受碰触的人少之又少,尤其对太后中意的成清仪,他总没来由的感到厌恶,只想快快摆脱她,能不接触尽量不接触,各走各路是最好。
只是出事以后,他很多事没以往计较了,得过且过,在面对皇上不信任的情况下,他的将来堪忧。
没想到峰回路转,在他决定放弃之际,他的救赎出现了,风一般的轻柔拂上他心头,让他不肯再蛰伏,决心搏一搏,打算破土而出的再试一回,天下总会有明君现身。
「除了他,这天下还有谁容得下我?」时势造英雄,路是人走出来的,总是个机会。
「可是九爷好像不太乐意,他对太子还有一份深厚的兄弟之情。」太重情的人成不了大事。
开口的是一名俊秀的白脸男子,他叫赵走西,和黑脸大汉罗佑东同是皇甫桓帐前大将,一为武略将军,一为武毅将军,是皇甫桓的左右先锋。
原本他们应该在军中为朝廷效力,若非蹉跎了这三年时光,以他们的骁勇善战,想来此刻早连升几级,成为昭勇将军或昭毅将军,身处高位。
但这两人披沥肝胆,宁可放下唾手可得的富贵也要追随心中唯一的主帅,甘为没没无闻的王府侍卫。
事实上,王府侍卫全是军中退下来的将士,他们之间不乏四、五品的高阶将领,要不是亲王的编制在京里是五百名侍卫,只怕西北大军都想跟着秦王进京,做个看门的小兵也好。
粥少僧多的情况下,人人挤破头想进入那道门槛,在一番精挑细选后才选出五百名亲兵。
若在封地上,一个藩王能有五千到一万左右的私兵,可京城人多地狭,又碍于体制,皇帝也怕王爷们拥兵自重,继而逼宫,因此人数上有所限制,五百名是皇帝能容忍的极限。
「太子心性太像皇上了,是个不能容人的,只要小九稍有异动他就会坐不住。」贪功冒进,心胸偏狭,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惯做表面功夫却不擅于隐藏情绪,当太子少了几分宽容和稳重自持。
「王爷的意思是……」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转着轮椅,皇甫桓到了窗边,他仰头遥望头顶那片湛蓝天际。「也该是时候动一动,时局不乱又如何混水摸鱼,你们跟着我也太辛苦了,我总要为你们寻一、两条出路。」
「王爷,属下们是心甘情愿,绝无一丝为难。」王爷视他们为兄弟,再苦也甘之如饴。
「就因为你们别无所求,我才更不能亏待你们,边关很快会再起战乱,你们得要做好准备。」将士当效力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是在王府给他守门,做个让人瞧不起的侍卫。
两人大惊,「什么,会有战争?!」
「为什么边关会再起战乱,我们当年不是屠尽北夷精锐……」青壮的男人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女人小孩如何拿起刀剑再战,无疑是送死的行为。
「你们忘了塔木齐吗?」天生熊力的壮汉,双手一环抱能拔起十丈高的大树,单手打死一头猛虎。
「北夷的右贤王?」少数逃走的大将。
「他娶了东凉的长公主。」也算天作之合,老鼠擅于钻洞,走到哪儿都能做窝生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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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出头天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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