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公司大厦前,她下车到隔壁的露天咖啡座等着。本来是想偷偷跟着进公司的,但是因为没有通行许可证,被门口的警卫给挡了下来。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留守在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依然战战兢兢地盯视着他公司的大门,恨不得有双可以透视一切的千里眼,好尽快掌握住他此刻的情况。
股东大会是否开得顺利?
董事们是否会因为他眼盲而故意刁难他?
至于那个齐旭光会不会表里不一,背地里做出什么有违道义的小人举动?
另一方面,她也试着说服自己别庸人自扰,这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例行性会议,绝不可能发生任何风波的,一切都是她在穷紧张罢了……
然而,事情就在她神不守舍地枯等了两个钟头后,有了十分戏剧性的转变。
「放开我,快放开我啊!」只见大厦门前突然传出了争执声。
「……是亮的声音?」岑净惊诧道,连忙起身。
「请你现在赶快离开吧!」一名警卫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我的公司,我不走!」齐昀亮奋力地想挣脱箝制。
「抱歉,请你务必配合。」另一名警卫公事公办道。
「太荒谬了!我是齐昀亮,你们居然不认得我?我是这间公司的负责人耶!」
「这是新任董事长所下的命令,请你今后别再踏进我们公司一步,否则我们就要报警处理了。请自重,别为难我们了。」
「笑话!究竟是谁在为难谁呀?」齐昀亮顿觉哭笑不得。
这世上还有公理和正义吗?他的王国竟在一夕之间风云变色了!
他从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宝座,被人家硬生生地扯了下来,而且还在原本属于他的王上上遭到无耻小人的驱逐。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他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着,不料因此被数名壮硕的警卫以更粗鲁的方式对待。
他们丝毫不顾念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盲人,竟联手将他扭打制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望着此刻狼狈不堪的齐昀亮,岑净的心都碎了,泪水潜然而下。
「不……」她奔向前去,跪在他的身旁。「求你们快放开他呀!」
「小姐,请你别妨碍我们处理不速之客。」警卫冷声道。
「他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他是你们公司的董事长——齐昀亮啊!」她激动地道:「请你们再看清楚一点。」
「本公司目前的董事长是齐旭光先生,不是他。」
「你说什么?」岑净惊讶道。
「我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了。听明白了吗?」
「这……怎么可能?」她如遭晴天霹雳。
「这位小姐,如果你认识他,就请你将他带走;不然,我们准备送他去警察局了,顺便控告他私闯他人产业。」警卫的口气十分不善。
「千万不能把他送去警察局!」她诚挚地拜托道:「我立刻带他离开贵公司,保证绝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的。」
【第五章】
齐昀亮心力交瘁地瘫坐在计程车里,身旁的岑净一言不发地拿出纸巾替他擦去脸上的脏污。
从头到尾,他都表情木然地任由她摆布。爬起身离开已被人设计谋夺去了的公司,然后坐上她顺手拦下的计程车……
直到车子快接近齐家时,他才打破沉默。
「你究竟是谁?」他幽幽地问道。
「我……」她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不是我的琳琳,虽然声音神似得……可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我是尊夫人请来的特别看护,负责……照顾你。」
「呵,的确是『特别』看护。」他讽刺一笑。「故意找一个声音和外型都与她差不多的人来作替身吗?」
「亮……呃,齐先生,很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欺骗你。」
「你……来齐家多久了?」他又问。
「已经两个多月了。」她如实回答,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十分陌生。
闻言,他倒抽了口凉气,随后仰头狂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迸出泪光。
「原来……你已经『照顾』我那么久啦?真教人做梦也想不到呀!」
难怪他总觉得妻子最近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岂料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女人。是他自己不仅眼瞎,连心都跟着变得盲目了,才会识人不清,错认了妻子。
「你还好吧?」她忧心道。
「我……我好得很,目前还死不了。」他凄凉地自嘲道。
「我只是……想关心你而已。」天可怜见,她纯粹是出于善意。
他又沉默了片刻。「谢谢。」口气却极为生疏。
其实他如此冷漠的表现,是想掩饰此刻矛盾且复杂的心情,因为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身旁的这个女人。
她应该只是个陌生人,却对他远比妻子付出的还要多、还要温柔。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是她呢?」她忍不住要问,到底哪里露了馅。
「因为我刚刚在股东大会上碰到她了。」回想起柯琳真那时的冷言冷语,真教齐昀亮错愕不已,欲哭无泪。
「她也出席了?」她没料到柯琳真竟会当面给自己的丈夫难堪。
「她如今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之一,与齐旭光均分了我的『亮永企业』。」
「太过分了!」也太残忍了。
「我这是养虎为患,自食恶果。」他将脸埋于掌间,沉痛地问道:「我猜……除了那晚跟我讨论财产过户的人是她之外,其他时间应该都是由你陪着我的吧?」
他甚至敢肯定答案为何了。
「嗯……」她嗫嚅道。
「你……叫什么名字?」
真可笑啊!一个早已和他同床共枕不知几回了的女人,他竟然连对方的芳名都不晓得,说出去恐怕要教别人笑掉大牙!
「呃……我叫岑净。岑是一个山,下面再加上一个今天的今;而净,就是干干净净的净。」她仔细地回答道,不敢置信他竟会开口问她的名字。
「岑净小姐。」他客气地唤道,觉得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些难以启口,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讲完。
「之前曾多次……无心冒犯了你,还请你见谅。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并不是琳琳,我们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不知者无罪。没……没关系,请别放在心上。」她不免受伤地说,因为那些全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啊,并非是种交易。
「只要我做得到的地方,我愿意……补偿你。」
「不用了。」她泫然欲泣道:「真的……不用了!」
对他所有的付出皆是源自爱,她并不希望他为此而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是我欠你的呀!」他刻意划清界线,不想占任何人便宜。
「别说了。」她深感委屈相难堪。「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也无须急着把我打发走。假如我的存在这么令你感到耻辱,我……可以立刻消失,绝不再惹你心烦。」她吩咐计程车司机停车,然后丢下一张钞票。
车子煞车后,他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由得惊慌了。
「别走啊……岑净!」齐昀亮急喊道。
「不用担心,齐先生。再转个弯就到你家了,而且车钱我也帮你付过了。」她以为他正担心身无分文,怕会回不了家。
「我不是要说这件事!」他又气又急,有些恼羞成怒。
「请问齐先生还有何贵事?」自尊心严重受损的她再也没有好脸色。
「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随即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我只是……一时之间、心情太乱了,才会……」
她怔怔地伫立在车外,一只手还紧抓着车门,进退维谷。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拜托你先上车,跟我一起回家,好吗?」
岑净此时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有怒、有怨、有悲……亦有受宠若惊的微喜,可惜齐昀亮连一种也看不见,只觉得空气似乎凝滞住了,教人几乎快要窒息般。
最后,她仍是很没志气地先投降认输,又乖乖地坐上计程车。
谁教他才刚刚遭逢巨变呢,她是不是该多体谅他一点?
壁漏偏逢连夜雨,正好可以用来形容目前祸不单行的齐昀亮。
历劫归来,精疲力尽的他,居然在自家屋前被佣人们拒于门外。
「他们未免太贪得无餍了吧?竟然狠心得连你最后可用来遮风避雨的房子也要剥夺去,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岑净不由得愤怒道。
「这结果并不出乎我意料。」当事人反而异常地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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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多苦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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