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冷淡的态度,加上陛下让我着手扫荡韦氏势力的举动,能让她自个儿开窍,可惜她终究太过愚钝,于是我便让随从告诉了她,也就是在她知情的那当晚,她行刺了我。」
「那当晚?」她眨眨眼,不解。
「韦宝珠被抓奸在床的那晚。」他淡淡地解释。
她恍然大悟。
原来,聂紫纶是为了保住韦宝珠的命,方会设局让韦宝珠被误认与他人有染,因而被逐至汾景田庄。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
「我没想过要杀她,可陛下势必是斩草除根,假使她行刺我的消息,传入了陛下耳里,她肯定没有活路,任凭陛下再怎么看重我,再如何的情同手足,陛下心中想除去的人,我再有通天本领也留不住。」
她惊诧的道:「所以你将错就错,在那晚布了局,让韦宝珠成了是想报复你,才会红杏出墙的荡妇,而你再顺势将她驱逐至汾景。」
聂紫纶睨着她,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
白初虹心下震撼不已。
原以为,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不想,他终究还是顾及了夫妻一场的情分,用计保住了韦宝珠的命。
「可韦宝珠并不领情,因为背上这个荡妇恶名,她恨我入骨,一心寻死,去田庄的那三年,那些下人得时时刻刻盯着她,防范她寻短见。」
她深感惋惜的低叹:「没有一个女人,被扣上这样的罪名,会不难受。」
但如今,这个恶名却是由她来背负,上天未免太过捉弄人。聂紫纶眸光沉沉望着她,胸口发窒。
察觉他的目光有异,她随即意会过来,「王爷这样看我,可是在担心我?」
「你死而复生成了韦宝珠,还得顶替她扣上这个臭名,心底可会难受?」
聊的话多了,她逐渐明白,其实他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冷酷,不知不觉中,心防渐卸,说的话也多了。
她吁了口气,道:「原本确实无法接受,总认为上天是在寻我开心,当谁都好,怎么偏偏成了濬王妃。」
听见她最后一句话,聂紫纶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她没察觉,兀自往下说道:「不过,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我却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
「若不是王爷,恐怕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傻傻的一心想与害死我的人相聚。」
「你……可还想着他?」他寒着张俊颜问道。
白初虹轻轻摇首,低声道:「曾经很想,但如今已经不想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爱着另一个人,绝无可能做下这种事,过去十年,我只当是一场梦。」触见她眼中的悲伤,他心中一动,伸出手抚上她泛湿的眼角。
她怔住,起雾的水眸,不可置信的轻瞪。
他却丝毫不避讳,直勾勾地与她相视。「你可曾想过,在你这个长达十年的梦里,有另一个人,也在做着梦。」
他眸内好似燃着两簇火,那火,妖艳绚丽,彷佛要将她卷入其中。
她的唇微微掀动,呼息渐乱,喃声问道:「王爷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一个傻子。」他牵动嘴角,露出自嘲浅笑。
他这是当她的面,暗讽他自己傻吗?他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白初虹懵了。
她又问:「这个傻子做着什么样的梦?」
「一个有着你的梦。」他沉沉低语。
「……我?」
「你知道,我们见过两次面吗?」
她诧然,「我与王爷?这怎么可能?」他莫不是认错了人?
他笑而未语,心中有些涩然。那时的她,心中只有简士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他敛起笑,收回了手,就只是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白初虹,人生若重来一回,你可会选我?」
她瞠眸,双唇掀了掀,却怎么也挤不出声。
他这是……这是在对她表白心迹?!这怎么可能!
「王爷此话当真?」末了,她咬咬唇,迷惘地问道。
「你说呢?」他只是凝瞅着她,面上不见任何情绪。
白初虹心底清楚,像他这样的人,绝无可能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尊贵非凡的濬王,竟当着女子的面,自嘲是傻子,他端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多少捉摸得着。
但,她不明白,为何是她?
怎么说她都已经嫁过人,年纪亦不小,还曾经与他百般作对,他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白初虹戒慎地忖道。
「王妃,您怎么……啊!奴婢见过王爷。」
正巧,捧着银盆准备伺候主子洗漱的茉香经过,撞见了这一幕,当下红着脸跪身请安。
白初虹垂下眼睫,往后退了几步,别过一侧的脸颊,犹泛着红潮,神情略带几分腼覜。
见此景,聂紫纶心情忒好,嘴角上扬,未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去。
目送着那抹渐远的高大背影,白初虹下意识抬起手,抚了抚滚烫的两颊。
她这是怎么了?心跳如此之快,胸中好似有团火在烧,被他摸过的眼角,彷佛还留有他指尖的触感……
「王妃,您是不是与王爷和好了?」一旁满脸端笑的茉香,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话。
白初虹回神,竟觉有丝困窘,轻斥道:「别胡说。」
茉香见主子满面羞赧,故意调笑地说:「方才奴婢觉着王爷看王妃的眼神可真教人害臊,简直像是要把王妃给一口吞了。」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白初虹红着脸娇瞪。
茉香嘻笑:「肯定是王妃这段日子不在府里,王爷想您了,才会特地安排王妃住主院。」
「别再瞎说这些了,我告诉你,我与王爷不是这样的关系。」她一派凛然的纠正。
「那不然,您跟王爷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们……」她一噎,顿时词穷。
是呀,她与聂紫纶该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怎么说,她都不是真正的韦宝珠,总有一天,她还是得离开滨王府……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白初虹顿时陷入沉思。
重阳节一过,阳光一日日渐弱,风也跟着大了,衣裳也从轻薄的夏料,换成了稍有厚度的秋衣。
白初虹换上了前两日聂紫纶遣人送来的新裳,绾了个堕马髻,簪上素雅珠花,难得上了香粉,唇点上花膏,好生妆扮了一番。
韦氏的容貌并不差,个头不矮,身段玲珑,妆扮起来亦是教人惊艳。
白初虹对着倒映在棱花手镜里的那张脸,微微一笑,已不再像先前那般陌生。
「王妃,叶管事来了。」茉香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白初虹放下手镜,迎了出去。
叶管事一见她出来,恭谨的行了正礼,丝毫不敢含糊敷衍。
「小的给王妃请安。」
「叶管事请起。」
「王妃命小的去办的事,小的已经办妥,只是……这事王妃确定不跟王爷商量吗?」叶管事将手边的地契印章呈上,面上有些不安的请示。
「这事,我自会找机会同王爷说起,叶管事就甭操心了。」白初虹淡笑,收起地契印章,锁进了茶几上的一只黑檀木匣。
「是。」叶管事不敢多问,躬身便退下。
茉香送茶上来,好奇的瞄了一眼木匣,问道:「王妃让叶管事办什么事了?」
「这你别管。」白初虹笑睐越来越大胆的小丫头。
「王妃老是这么神秘,什么事都瞒着奴婢,奴婢心底真难受。」茉香嘟囔道。
「别难受了,有件事我不满你。」
「什么事?」
「穆远侯府让人送来了请柬,穆远侯夫人邀了一众官夫人,今晚上侯府参加琴会。」
「琴会?:」呀,真糟!主子不谙琴律,这分明是会出糗的场合。
「听说……齐王义女也受邀了。」
「齐王义女?」茉香愣了愣,「啊,我记起来了,不就是安阳王新纳的侧室吗?王妃怎么会提起她呢?」
白初虹笑笑不语。
回濬王府后,她详细地写下了一票人的名字,交予了聂紫纶,并且将简士昌伙同齐王,一直暗中秘密扶持珞王的事,告诉了他。
珞王是皇帝同胞兄弟,在一众亲王里年纪最小,亦是表面上看来最安分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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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妇要翻身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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