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得,掩去金光闪闪的九五至尊之威衔,这人光是凭着极出色的外貌与风仪,依然是世人目光的焦点,尤其更吸引女人倾心,那些痴痴黏来的目光,简直要比日正当中的太阳还灼热了。
风气开放、自由的时代,掷果盈车之类的行为,非但不会被斥为轻浮,反而代表着对美人容颜的礼赞,是被允许的,也是为人所热爱的,更别说上行下效了一一有龙天运这么个俊美非凡的帝王,再加上他爱美人的嗜好早己传扬得举国皆知。能进后宫的都是绝色美人,庙堂里杵着的都是美老年、美中年、美青年:再有,今年前来京城赶考的举子,据说至少都是容色端正的男子。在此风气之下,皇朝人民皆以品美为乐事、以貌美为荣,美丽与才德几乎可以相提并论,当成对一个人的品性评定。
世人有这样的闲心去追逐这样表面的美丽与虚荣,若不是处于醉生梦死、朝不保夕的时代一比如南北朝时期:再不就是衣食饱足之后的盛世华一一比如,现今的天朝盛世。
龙天运这个好命的皇帝接手了一片太平江山,国内风调雨顺,仓禀实足,已多年未曾听闻有人死于饥荒:外敌被打得七零八落再不敢猖狂,正在关外极北处窝着舔舐伤口中。
正是因为国家太平、政治清明,所以他才敢这样胡来吧?
龙天运看着柳寄悠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很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笑道:「别看了,都走远到见不着影子了。」
「陛下您实在不应该这样做。」
「你我如今这身打扮,叫陛下不合适,改个恰当的叫吧。」他吩咐。然后拉着她手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走去,不理会她扫兴的言词,接着道:「原本打算快马进江陵游玩,不过歧州这边的风光尚可,不妨先待上两天,正好带你见见一些民间的朋友。之后,再至江陵好好玩一玩。这样的安排如何?你满意吗?」
「自是……极好的……」她回得口不由心。
龙天运当然不是真心在征询她的意见,只是在告知日后行程而已,愿意开金口告诉她,已是很尊重她了。
「当然极好。此次行程安排,朕可是费了心神的。」龙天运很是自得。
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想来她满腹的忧心他是完全不想听的,所以也就不说出来讨人嫌了,低下头道:「相信陛下定然安排得妥贴。」除了这样说之外,还能说什么别的?可她无法违心地陪着他一道兴高采烈,看着他如此轻忽自身安危而不放在心上。
他是她的男人,不管她喜不喜欢他,或者有多么想摆脱他:但对于他皇帝的身分来说,她敬重,并且以一个臣民的心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安无事活到寿终正寝的那天。
毕竟太平盛世不易得,难得几代帝王励精图治下来,好不容易让天下百姓有了几十年的好日子过。放眼史册,世道总是苦难多于安乐:如今能有幸生于安乐,自是希望这样的好时日可以无限延长下去,在有生之年,见着的都是歌舞昇平的好光景。
龙天运好心情地没有计较柳寄悠的苦瓜脸,很随意地对她介绍了这匹白马的来头:「它叫雪影,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是北夷战败时上缴的战争赔款之一……曾经是北夷王精心养育出来的座骑:不过,还没来得及受用,便己属于朕了。不仅仅是它,它的兄弟姊妹、子子孙孙,从此以后都属于我朝了。最优秀的马种,将会优化我天朝战马的战力,日后再与北方蛮族开战,中原的骑兵不仅不会弱于他们,且还会超越更多。」他像个爱炫耀的男孩,正叨叨絮絮地对心仪的女子展示他的爱宠。
「北夷胜战,是英王爷最亮眼的功绩。」柳寄悠看着神气的千里马,心中与有荣焉。
「确实是他目前最亮眼的,但绝对不是今生最亮眼的!」龙天运霸气勃然地望向东北方向,傲然道:「总有一日,普天之下,皆是国土。」
眼前这个男人多么耀眼啊!
柳寄悠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地痴痴看着他,几乎忍不住想瞋拜起来。不为他极盛的容颜,而是为了他的雄心勃勃。这一个不安于太平的皇帝,他其实可以生来享福,但他却更愿意走上一条辛苦的路,只为了让整个皇朝更好。
「所以……您暗中脱离南巡的路程,是为了了解江湖动态吗?」她轻声问。
龙天运笑看她。
「你这样想很好。」没错过她眼中极力掩藏的崇拜光芒,他喜欢被这样的目光仰望:不过,对于这个女人嘛,看着她吃瘪的神情,也挺有趣的。所以他接着又道:「就算朕……不过想偷个几天松快一下,也很是愿意你找到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一番,这样一来,朕就玩得更心安理得了。」
果然!柳寄悠满心的仰望当下粉碎成灰,瞪着他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天运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完全没有要安抚她的意思,反而笑得更愉快了。
这时燕奔已经将两匹马都装备好,确定都没问题之后,对皇帝道:「陛下,可以出发了。」
「接下来几日,记得不要称呼错了。叫主子或大爷都可以。」
「是的,主子。」燕奔很快改口。
龙天运满意地点头,转头将还在发怔的柳寄悠给拉到白马身侧,问道:「会骑马吧?」
「会。」京城贵女,就算不是人人都擅打马球,至少也要会骑马:因为每年的春秋游等赏景活动,都必须往郊外或山区而去,有时搭马车,有时得骑马,更别说皇家围猎时,不会骑马的人就不可能被皇家邀请参加,等于是被排除在权贵之外了,所以皇朝不分男女,骑马是必备的技能。
「那好,容小生扶夫人上马。」已经顺利代入自己扮演的角色——个江湖书生,并很是有风度地为她援柳寄悠为他的称呼而怔愣,动作僵硬地顺着他的手势上马。虽然穿着出行的简便衣装,却不是骑装,所以无法跨坐,因此上马之后,她对于侧坐的坐姿是有些担心的。
待她坐好,龙天运便帅气地飞身上马,将她牢牢圏围在双臂间。说道:「别担心,我能保护好你。夫人只要抱紧我就行了。」
「您……不该叫我夫人……这样,非常不恰当,礼法上……」她可不敢领受这个称呼,就算此刻他扮作江湖人:然而,既然知道他真实的身分,她就无法接受被他叫作夫人。
「有什么不恰当?你向来是个不拘泥于世俗的人,怎么此刻偏要拿礼法来说事?还是,这是你为了让我恶了你所做出的姿态?」他问。
柳寄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说对了,她确实有这样的心思。
「该厌了你时,自会厌了。你无需白费工夫苦苦思索。」龙天运的好心情被她破坏了些许,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怎么?你以为朕对你的亲近,能够天长地久吗?」不过才专宠了她几天,她就能胡思乱想成这样吗?如此地没有自知之明,真是让他惊讶!
「自然不可能天长地久。小女子再怎么不知斤两,也从未有此妄想,请陛下明监。」她很理智地回应,没注意到自己心口因他讥嘲的语意而抽痛起来,她眼下只能专心应对这个很难缠的帝王:既不能让他高兴,也不能惹他发火,因为这两种情绪的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她不愿他更在意她了。
「如此最好。」龙天运轻哼。虽似在言语上胜了一场,并成功地让她羞愧难当,不敢再有妄想:可见着她惶惶然的惊恐模样,他非但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更加气闷起来,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算了,不想了。多想无益。
反正,看来他的明言令她不敢生出妄想,这样就好。
反正,她此刻就在他怀中,这样很好。
不管她开心还是害怕,总之,她现在是他的:在他还没厌了她之前,她永远在他伸手便能将她搅个满怀、为所欲为之处就好。
现在,对于她,他只想这样。
「走了!」龙天运一抖缰绳,像是要一抒满胸没来由的郁气似,以特别宏亮的声音说着,然后双腿一夹,座下千里马立即化作一道流光,掠影而去。
他们脱离南巡队伍的第一夜,落宿「狂啸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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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花龙戏凤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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