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宝用手指比了比摆在她面前的药,示意他过来。
他这下更不解了,他一边用毛巾檫着湿发,一边坐到她身旁,俊脸再次凑近,检视她上上下下。「你不是只有脸上挨巴掌的伤而已吗?还有哪里有外伤?」
他以为她身上还有什么伤口需要他帮忙。
这一次纪若宝真的红了脸,一样屁股往后挪了挪,接着,再递给他一条橡皮筋。「头发绑起来,我帮你上药。」
闻言,樊厉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确定?我以为你说你没办法接受我杀人不眨眼的行径。」怎么还要帮他上药?
「一样不能接受啊!但这是两码子事,我不能接受的是你的行为,不是你这个人。」
他这个人……呵呵,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呢!
连他都找不到他自己了,眼前这个姓黎的女人,居然说她可以接受他这个人?「但只有樊厉军这个人才做得出这些令你这种人无法接受的行为,不是吗?」纪若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喔,原来你叫樊厉军,好特别的名字,我叫……」她实时住嘴。
天哪,她差点就说溜嘴了!
「黎巧然,我知道。」
「啊.嗯……对…….」
目前这局势似乎也不太适合吐实,因为也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反正肯定不是单纯的人。
为了掩饰心虚,纪若宝抢过他还拿在手里的橡皮筋。
「算了,我来帮你绑头发好了。」这样她就不必面对他了。
她实在不是说谎高手,表情很容易露馅的。
她站到他身后,双手拿起毛巾,发现他虽然是个男人,发质却超乎想象的柔软,简直媲美拍美发广告的女模。
她很快的将他的长发绑好,再绕几圈固定在后脑,侧边几撮发丝落下,她替他勾到耳后。
「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男生不是最喜欢利落方便?
樊厉军回道:「看着它一直长长,可以提醒我我是活着的,只是少一颗心脏……」
纪若宝替他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心又微微剌痛着,她忍住眼底的酸涩,拿起床上的药品跟棉花,开始帮他上药。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都是一些小伤口,只有背上的需要你帮忙。」樊厉军一边说,一边脱掉了上衣。
见状,她猛地捂住嘴,紧盯着他背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还这么严重?
她快速回忆一遍从源组织逃出来的过程。
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画面是她的背后有人拿着长刀砍过来,他一个旋身将她拉到他的身后,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时,她大喊不要杀人,就在他犹疑之际,另一侧冲出另外一个源组织的人,他为了保护她……
是的,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天哪!这个伤口太深了,要去医院缝合才行,不然会感染的!」纪若宝担心惊急的道,她光用看的就觉得好痛好痛。
「不用,你帮我上完药后,替我钉上这个就行了。」樊厉军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缝合器递给她。
她知道这个,就像订书机一样,将伤口两边的肉对齐之后,直接把里头的金属针钩钉入肉里,勾住两边的肉,使其愈合。
「不行,你的伤口太深了,就算用缝合器钉合,也有可能严重感染!」他的伤口深到光是要将两边的肉对齐都有难度。
「没关系,就这样。」除了东方家族的私人医院,他不去其他医院。
纪若宝还是非常坚持,「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险,如果伤口感染,严重一点会导致蜂窝性组织炎,到时恐怕就会……」
樊厉军打断她的话,「就会发现我是一个没有心脏还能活的人……如果他们觉得那也算是人的话。」
他的话让她顿时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对吼!他这样子送去医院还得了,应该会被直接转去中研院吧。
「那……那你忍耐一下……」虽然他说他不怎么有痛觉,但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纪若宝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为这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做处理。
她先消毒,当双氧水倒在伤口上,白色泡沫起得又快又浓又多,她悄悄地倾身从侧面观察一下他的表情,他的脸色的确没有太大变化,顶多就是皱个眉头。
她快速并确实地完成消毒程序,接着说道:「好了,我要钉了。」
「嗯。」
纪若宝咬着下唇,在钉下第一针的同时,下意识地先观察他的状况,确定他好像没有很痛的样子,她才再一次深呼吸,一口气将这道有她手臂三分之二长的伤口快速钉完。
等到最后一针钉完,不怎么痛的樊厉军突然向前瘫去,纪若宝赶忙扔下缝合器,努力撑住他,免得他摔到地上。「还好吗?」
他喘着气,没有回话。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果不其然,开始发烧了。「来,你先趴着吧,今天无法正躺着睡了。」
她帮助他在床上趴好,再拿纱布盖住他的伤口,接着替他将身上其余的小伤口抹好药。
「头发没有吹千不行,我帮你吹头发,你若想睡,就睡吧。」
拿来吹风机,解开橡皮筋,她用手指梳了梳他柔顺的长发,然后把吹风机的风量调到最小,慢慢帮他吹着头发。
他的头发真好摸,是因为唯一能够证明他活着的原因,所以有特别保养吗?
纪若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唉,触感差真多,她的根本是稻草。
很仔细地确认他的头发都干了,她关掉吹风机,已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
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发现长发覆盖了他的脸,怕他睡不好,她替他把发丝往后拨,顺便好好地看看他的五官。
如果不是看到他杀人的样子,这副容颜,任谁都很难移开视线,东方人细致淡雅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还有线条柔美的唇形……
睡着的他,比醒着的他,更显柔和。
忽然好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至亲的朋友或家人?那些人是不是努力想把满满的爱和在乎让无法领受的他感知到呢?
他的职业是什么呢?如果他有了心,他又会想做什么呢?会想大哭或大笑吗?
还是会后悔呢?
纪若宝就这样蹲着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准备起身上床睡觉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贴到她的脸上,她吓了一跳-原来他根本还没睡熟。
他摸着她还肿着的脸颊。「后羿说,如果有人没有拿任何好处帮了你的忙,而且是你需要的,至少要说谢……谢谢……」
后羿?那个射太阳的后羿吗?那是他至亲的好友吗?
纪若宝笑眯了一双眼,觉得这是今天为止她听到最好的消息。
「不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笑意感染,没什么力气的樊厉军也微微笑了,并且对她眨了眨眼。
她瞬间怔愣住,为什么他这微笑眨眼的动作,会令她……很揪心?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要冒出来,但是画面好模糊。
最后,她只能带着满满的疑惑钻进被窝,然后不敌愈来愈浓的困意入睡……
「不要伤人,拜托,不要!你会后悔的……」
对方面无表情,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之送入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然后再抽出来。
「不要啊!你说过不能伤人……」
她的脑海中顿时出现她被百姓用石头扔打时,他挡在她面前的背影,当他将长剑剌向她的同时,也剌碎了这个画面,于是那道背影像面脆弱的镜子,裂痕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碎裂成片。
「不要啊!」
想要破口而出的尖叫声被大手掩盖,纪若宝从恶梦中惊醒。「啸。」以手掩住她嘴的樊厉军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回过神来后,马上点点头,拉下他的手,轻声问:「还好吗?」
他的双眼盯着门,身上每条神经都处在备战状态,轻声回道:「不知道,外面有动静,我们可能要找机会先撤。」
纪若宝拍拍他的肩,让他转过脸看着她。「我是问你背后的伤还好吗?」
樊厉军的阵光又浮现不解,这时候怎么是先问他的伤?不过他仍是简单回道「没事。」随即他把一些家具搬到门前挡着。「源组织的人开始在外面一间一间查房了。这栋旅舍外有逃生梯,趁他们发现之前,我们快从阳台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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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男的恋碍习题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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