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是秘密到长公主府和计环琅商议要事的。
因着近日丰郡王遭太湖一役重创而大受打击,开始下死力发狠紧晈敬郡王的势力,致使北羌这一战尚未开打,内部便先乱成了一锅粥。
皇帝被这几个杀红了眼互相攀咬的儿子气得半死,偏偏北羌战事逼得急,边关传来北羌又大军压境逼近了关隘口五十里,已和第一波守关的路家军缠斗好几日了。
征北大军已经快马行至半路,敬郡王和秀郡王尽管身在大军,还是纵容京中势力和丰郡王的人对掐,甚至扬言待扫平北羌凯旋而归后,就要同丰郡王把帐好好算个清清楚楚!
局势如此混乱,太子本该是在天略府和众心腹与幕僚议事的,可谁让某个见色忘兄的家伙坚决不肯在今日离开长公主府——说穿了还不是担心他家小九今儿受到什么委屈吗?
太子和计环琅与一干心腹在隐密书堂内谈得热火朝天之际,长公主府这一头的赏花会却是繁花似锦,春意荡漾——
有好几对名门的世家子和娇娇因着赋诗而互相看对眼,彼此的尊长又因着双方势力背景可藉由联婚而相辅相成,自是迫不及待地在赏花会上订下了亲事,并得到长公主赏赐的鸳鸯玉牌,日后迎亲的时候当能风光十分。
平庆伯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却半点动静也无,倒跌破了众人的眼珠子,还以为她会在长公主面前,为她家的庶女讨个名分呢!
在宴席中途,平庆伯夫人忽然被身后执酒壶的侍女不小心浇湿了衣摆,不禁低呼了一声。
「哎呀!」平庆伯夫人美丽脸庞掠过一抹按捺不住的恼意。
「奴有错,还请平庆伯夫人恕罪。」执壶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连连致歉。
「浣花堂备有净衣处,让奴服侍您过去打理更衣吧?」
容如花看着平庆伯夫人越来越阴沉的神情,生怕这小小执壶侍女当场被打罚,连忙道:「许妈妈,母亲可备有替换的衣裙?」
世家夫人和娇娇们出门赴宴都定会多携一套衣裙,为的就是避免有这等意外,还有不小心被花柳汁液弄脏了衣衫等等情况。
「自是有的。」许妈妈蹙了蹙眉,看了平庆伯夫人一眼,得到夫人颔首同意后,忙搀扶着她,并命贴身侍女去马车上取衣。
「还不跟上?」平庆伯夫人睨了眼容如花,微带冷意地压低了声音。「别想趁乱去私会侯爷,丢了我伯府的脸。」
容如花嘴角笑容微僵,杏眼底那抹愠怒一闪而逝。
迫不及待要她攀上冠玉侯府的是她们,口口声声借机影射她行为下贱的也是她们……这伯府,除了二哥哥外还真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在那位满面歉意的执壶侍女带领下,她们悄悄地退出宴席,绕过花木扶疏的花廊,容如花对长公主府极为熟悉,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前往浣花堂的方向,她心下一紧,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不走?」平庆伯夫人嫌恶地拎着半湿的裙角,眯起眼。
她没有回答,而是望向那个执壶侍女。「尚食局主事的姚嬷嬷腿脚还是不大灵便吗?」
执壶侍女有一丝紧张,却天衣无缝地回答道:「回小九姑子,尚食局主事嬷嬷姓尤,不姓姚,您可是记错了呢?」
容如花神情放松了些许,暗笑自己真是伯府住久,太容易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若是当真有人算计什么,也还有青五哥在呢!
平庆伯夫人盯着容如花,冷哼了一声,「好了,快走吧,还嫌不够失礼丢人吗?」
——隐于暗处的青索则是好想一掌灭了这个满口喷粪、尖酸刻薄的蛇蝎美妇人!
在绕过下一个假山时,里头突然窜出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人出手如电强塞了容如花 一枚丹丸,随即牢牢捂口狠狠扣住了她,另一个则是闪电般劈晕了执壶侍女,平庆伯夫人和许妈妈后退了一步,却是眼中幽光一闪,嘴角高高上扬。
可她们的笑容还未跃上眉梢,下一瞬,虚空之中一股凌厉狂风袭来,两名黑影猝不及防,一个惨叫一声,当场胸骨碎裂毙命,另一个狼狈地闪过了那可怕至极的杀招,火速地将容如花扣挡在自己身前!
青索眼神冰冷杀气隐隐,手中寒气森森的剑尖直逼向那名黑衣人,「放了她,留你全尸!」
黑衣人背脊发冷,可铁掌依然紧紧勒住容如花脆弱的颈项,低声道:「不想她死就放下手中的剑。」
平庆伯夫人强撑着恐惧与噬血的兴奋,和许妈妈退到了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一切——
小贱人果然有人保护着不过她既然和兰儿布下了这一计,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局!
就在此时,容如兰忽然从假山内款款而出,打扮得精致华美的脸庞有着掩不住的狰狞笑容。她身边又窜出了好几名高手,立时对青索呈包围之势。
青索眼神一厉——
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混进戒备森严的长公主府的?!
不过小九姑子落在他们手中,情势严峻已容不得青索深思,正要发出求援的清啸,几名高手已经身形诡异地扑杀了上来。
青索手中寒芒一抖,剑走龙蛇,诡奇狠辣,眨眼间已然洞穿了其中一名高手的胸腹,鲜血飞炸!
「杀了他!」容如兰面色发白,厉声道:「带上人,走!」
「兰儿——」平庆伯夫人望向小女儿,忽觉不安。
「母亲可以去通知冠玉侯了。」容如兰笑得令人心颤。「只许他一个人,否则我立时弄死他的心肝儿!」
「你当真要……」平庆伯夫人顿了顿,嘴唇发干得厉害。「万一冠玉侯翻脸不认人——」
「为了这个贱人,他不敢翻脸的。」容如兰眼睛血红如疯狂的母狼,「母亲莫非是后悔配合我行事了?」
平庆伯夫人一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黑路走到底了。
这个女儿已脱离掌握,若不照着计划行事,恐怕她是会真的同自己拚个鱼死网破……
「好,各自行事!」
就在青索拚命斩杀围住他的几名高手,并希冀能及时追上救回容如花的当儿,没人发觉在假山的另一头,有个华丽优雅的淡紫色衣角一闪而过。
【第八章】
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出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
——《北名·綦毋怀文传》
容如花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觉自己一下子如坠冰窖般冰寒彻骨,一下子又像被搁在火炉上烧一般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她喘息着,声音急促而破碎。
「你猜他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几个男人上过了?」耳边是容如兰宛若夜枭的喋喋笑声,带着疯狂和巨大的恶意。「你再猜猜,等你成了婊子烂污货后,他还会要你吗?」
「你疯了……」她低低道,布着血丝的杏眼里有着深深的愤怒与一抹依稀仿佛的怜悯。
「我是疯了,不过等你被千人骑万人睡以后,你只会比我更疯——」容如兰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尖笑道:「凭什么你这个小孽种能得到他的万般怜宠,而我这高高在上的贵女却得被一个老鬼糟蹋?」
容如花被甩得脑子嗡嗡痛响,满口腥咸刺疼,却讽刺地笑了起来。「推……你进万丈深渊的……是你的亲母和……胞姊……你恨错人了……」
容如兰像重重挨了一棍,被刺激得面目扭曲凶性大发,尖叫了一声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颈子。「住嘴住嘴——你去死——去死——」
容如花被勒得喉头剧痛气息紧窒,被牛筋捆缚住的手挣扎地动了动……
「想死?」容如兰陡然松开手,喘着气狞笑道:「没那么容易,还没有让你尝够男人的滋味呢!」
「咳咳咳咳……」颈上禁箍一解,容如花出于求生本能剧烈吸气喘咳着,身子匍匐在地,小脸也被地上的泥灰抹得肮脏狼狈不已。
她身子微微顚抖着,出自寒冷,更像是出于恐惧……
「这小贱人就交给你们了,记着,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停下,还有,怎么玩都可以,只要留下她一口气,别把人玩死了就行。」容如兰起身,脸上所有的疯狂情状消失得干干净净,平静微笑的模样令人骇然。
地窖密室中的十几个浑身破烂恶臭的魁梧乞丐搓手淫笑着,答应连连……
容如兰最后瞥了宛如死狗般被扔在地上的容如花,看着十几个乞丐已经包围了上去,嘿笑着朝那个娇小的身子伸出手,她快意地昂起了头,带着胜利的笑容拾阶走上了出口,而后地窖门重重地在她身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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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貌美爱如花 下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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