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掩不住诧异。还没见过哪个寡妇……或是任何女子像她一样,把这番话说得坦荡直接。「你是在勾引……我?」季君澜及时把「本王」这个自称改为「我」,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方怡回答得很正经,不过又听得出明显的戏谵。「当然不是,只是单纯地表达欣赏之意,没有半点想要染指的念头——啊!我这人就是口没遮拦,又乱说话了,还请原谅。」
要不是对方贵为摄政王,她得罪不起,她还真想多调戏几句,看看冰山会不会融化,或者变成一座能喷出熊熊火焰的火山。
望进她既不故作羞涩、也不卖弄风骚,反而直率大胆的眼底,季君澜感到迷茫,实在看不透这名寡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是不介意你盯着我瞧,有来有往,这样才公平。」方怡只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扑上去。唉,谁教他是她的菜,要是脑袋能换一个会更好。
这次两道浓眉不只抽动,眉头还皱起好几道皱摺。
「你经常这样勾引男人?」季君澜口气很冷。
「不,你是第一个。」她也很老实。
他没料到她居然还敢承认?!「既是寡妇,就不该招蜂引蝶。」
「男人总是要求自己死后,妻子要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却从未设想过她们将要面对的窘境,只是一味地要求咱们遵从,至死方休。」方怡毫不畏惧地挑战权威。「就连你也跟其他男人一样自私。」
「你想再嫁?」季君澜从没听过如此大胆的言论。
方怡笑叹一声。「要不要再嫁是一回事,不过寡妇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种规矩早就该废了。」
「寡妇就该守节。」他沉下俊脸。
她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我反对!这不过是偏见,可见你也被世俗观念所绑架,和那些腐儒没两样。」
闻言,季君澜难得动怒。「方才你不是还说欣赏我这个人?」
「我欣赏的是皮相,至于脑袋里的东西就不予置评。」根本是沙猪。
两人就这么互瞪着对方。
其实方怡知道自己不该故意触犯龙的逆鳞,要是对方没有风度,当场表明身分,治她一个罪名,吃亏的是自已,可她就是没能忍住。
「你很有胆量。」季君澜口气森冷。
「好说。」方怡把它当成是赞美。
哼,本王不会跟个寡妇计较!
读取到对方心里的想法,她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笑。
将不悦的情绪咽下去,季君澜恢复淡漠的口吻说道:「方才你不该要我家公子放弃继承家业,那不是任何人可以置喙的。」
话题转得还真快,摆明了就是说不过她。方怡再次提醒自己闭嘴,可是又控制不住,想要去招惹。唉,谁教这个男人是她的菜……她再次感到惋惜。
「咦?我有要他放弃吗?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她佯愕问道。
季君澜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我是要他自己决定,是否要再努力、拚命看看。话要全部听完,可不能断章取义,会造成误会的。」方怡大声喊冤。
他眸光微眯。「女人还是不要太自作聪明才好。」
「受教了。」她福身回道。
该让她明白挑衅本王的下场。
眼看杀气逼近,方怡更想逗弄一番。「你能不能后退两——不,三步?」
「怕了?」季君澜冷哼。
方怡佯叹一声。「我的确是怕了,谁教我是个寡妇,太久没有男人,内心孤单又寂寞,万一不小心出手,那可就真的罪过了。」
连这种伤风败俗的话都说得出口,而且被调戏的还是自己,季君澜应该感到恼羞成怒,甚至斥责对方不知检点,可是……体内某个部分却像是被羽毛撩拨,有些发痒。
「你……」他往前踏出半步,想要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让她嚐些苦头,知晓在男人面前说话要懂得拿捏分寸,否则可是很危险的。
方怡嗅到一丝危险。「打女人可是比猪狗还不如。」
「你认为自己该打?」季君澜嘲讽地问。
「当然不该。」她脑子也转得很快。「就算碰也不行,因为要负责的,你总不会看上我这个寡妇吧?」不能打也不能碰,气死你!
季君澜目光一沉。「不可能。」
「这就对了。」她还是点到为止就好,不要太过分。「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快快走吧,别让你家小公子等太久。」
季君澜抽紧下颚,眼睛简直快把人瞪穿了。
方怡故意刺激他。「还舍不得走?」
「寡妇就该有寡妇的样子,不要太过张扬,免得哪一天惹祸上身。」季君澜丢下警告,转身拂袖而去。
方怡挥着巾帕,目送轿子走远,更希望这对身分尊贵的叔侄不要再来了。
丑时过了一半,东离宫寂静无声,风也静止了,值夜的太监和宫女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就怕吵醒里头的摄政王。
季君澜不知为何会醒来,当他掀开眼帘,就见雕花宫灯上燃着烛火,伺候的人早已退到殿外。
那他又是被什么给吵醒了?这已经是这十天来的第几次?
是为了皇上烦心吗?
想到小皇帝这几天突然转性,不只勤奋用功,专心练字,在课堂上若有不明白之处,还会主动提出疑问,让太傅不由得淌下老泪,感叹顽石终于点头。
而小皇帝之所以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恐怕是陈氏说的那番话让他想通了。
想到陈氏,季君澜的脑海下意识浮现出她大胆却又不露骨的凝视、夹带嘲谵的嫣然笑靥,以及违背风俗礼仪的言论,让他实在躺不住,有些心烦气躁地坐起身。
区区一个寡妇,不管言行再无状,他也不必放在心上,可是……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又气又闷。
见到欣赏的异性,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自然反应。
她说得认真,但听在季君澜耳中,简直就是调戏。
你也被世俗观念所绑架,和那些腐儒没两样。
一个寡妇竟敢教训他?!
季君澜低哼一声,若不是不愿自曝身分,真想亲眼看看陈氏脸色惨白、跪地求铙的狼狈模样。
他脸上像结了层霜似地下床,套上靴子,再穿上袍服,打算到书房把剩下的奏摺批阅完毕。
「王爷怎么起来了?」今晚轮值的庞公公讶异地上前询问。
季君澜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直接往书房走去。
庞公公连忙提着灯笼跟上,为摄政王照亮夜路。
进了书房,烛火很快地点上,季君澜在书案后头坐下。「上茶。」
庞公公一听,赶紧回头让外面的小太监去准备。
他随手拿起一份奏摺,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文字上头,可是看不到几行,就往后靠在椅背上。
庞公公见状,斗胆地问:「敢问王爷是哪儿不舒服?最近王爷似乎经常半夜醒来,便无法再入眠,要不要找御医来把个平安脉?」
季君澜闭着眼回道:「本王只是觉得烦躁,却又想不出原因来。」
「这……」虽然庞公公自小净身,不算货真价实的男人,但在宫里这么久,看得多、见得也多,并不是完全不了解该有的反应,心眼也转得很快。「奴才再请教王爷,是心里烦躁,还是身子烦躁?」
他微掀眼皮。「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心里烦躁是因为有解决不了的国事,导致夜难安寝,若是身子嘛……王爷已经两个多月没回王府了,刘夫人应该很想念王爷。」摄政王是个正常又年轻的男人,该有的欲望都有,可是宫里的女人都是属于皇上的,即便是摄政王也碰不得,累积久了,情绪自然不好。庞公公懊恼没有早点想到,否则可以事先做些安排,好让摄政王高兴一下。
季君澜眼角一瞟,嗓音泛冷。「她让人传话给你了?」
「奴才不敢。」他抖了抖,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收了好处。
季君澜想到自己确实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返回王府,更别说见到刘氏。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的表妹,他尚未打算迎娶王妃,不过先有个侧室倒也无妨,但即便只是侧室的位置,也让众多人马挤破了头,最后还是在担任工部尚书的舅父百般游说之下,才同意让他的长女入府。
只不过三年下来,他也只让她侍寝过两次。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当寡妇的古代日常 上 第八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