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朝廷正式开朝,教导皇子们的夫子也要在这一天跟着百官觐见皇上,因此皇子们暂时休息一日,不用进学圣殿。
魏青晚在床榻上睡得香甜,得芫和盛嬷嬷因为她今儿个不用上课,倒也纵容着她睡到快午时才起身。
「七皇子今儿个可有打算要上哪儿去?」得芫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问。
「今日开朝了,本宫打算去宗人府问问我出宫开府之事。」
「五皇子二月要大婚,宗人府这会儿应是忙着操办五皇子的婚事,七皇子出宫开府之事,宗人府怕是没这么快办。」盛嬷嬷给她拿了一袭灰蓝色绣着麒麟纹的锦袍过来,要服侍她穿上。
「我知道,我只是过去提醒他们一下,本宫今年已十六,可以出宫开府了。」她没奢望即刻就能出宫开府,等父皇下了圣旨,赐下的府邸还得修造一番才能入住,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等到年中。
用了午膳,她准备出宫前往宗人府时,好巧不巧就在途中瞅见一个人,她马上想起昨晚的梦,下意识蹙起眉头想回避,但对方看到她了,朝她走了过来,她闪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七皇子。」醇厚的嗓音从两片优雅的薄唇中吐出。
她轻轻颔首,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韦统领这是要去向太后请安吗?」
韦殊寒每月总有几日会进宫来向太后问安,按辈分来算,他们两人算是表兄妹,不过她与他素来不亲,除了在他进宫向太后请安时偶尔会见到他,其它时间她鲜少遇见他。
韦殊寒点点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七皇子这是要出宫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抑或是昨夜作了那个梦的缘故,魏青晚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的怪异,向来阴冷的眸光隐约透着什么,不过她压抑住那奇怪的感觉,回道:「没错,本宫有事要出宫,就不陪韦统领了。」说完,她拱了拱手,转身往宫外而去,不想与他多待片刻。
他驻足原地,目光阴沉沉的,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须臾后,他才旋身走往太后的寝宫。
路过凤来宫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瞥了眼紧闭的宫门,眼神掠过一抹阴鸷,顷刻间便消散无踪,神色恢复如常。
「宗人府说这两天便会上折子给父皇,等父皇的圣旨下来,待操办完五皇兄的婚事,接下来就会着手安排我出宫开府的事。」晚上临睡前,魏青晚将今日去宗人府的事,告诉伺候她的盛嬷嬷和得芫。
得芫欣喜的道:「那就好,总算熬到这一天了,等七皇子出宫开府,咱们就用不着再这么日日提心吊胆了。」隐忍这么多年,她早盼着这一天了。
盛嬷嬷脸上不见喜色,反露一抹忧容,「出宫开府虽好,但只怕还有更棘手的事在后头呢。」
「这话怎么说?」得芫没想得那么深远,不明所以的问。
魏青晚明白盛嬷嬷的担忧,解释道:「等本宫出宫开府后,不久父皇想必会给我指一门亲事,本宫是娶还是不娶?不娶是抗旨,但娶了之后呢?」
闻言,得芫也跟着担忧起来,「啊,万一皇上要真给七皇子指了婚,那可怎么办?」
盛嬷嬷望向魏青晚,「看来只能那么办了。」
魏青晚含笑点点头,盛嬷嬷打小照顾她长大,就连她的心思也很清楚。
得芫不明白两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着急的问道:「盛嬷嬷,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那么办是要怎么办?」
魏青晚招手让她靠近些,把自个儿的打算告诉她。
听毕,得莞惊讶的瞠大眼,「这可是欺君!」
「我欺得还少吗?」魏青晚苦笑道。
盛嬷嬷神色严肃的道:「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七皇子彻底摆脱这把日夜悬在她头顶上的剑。」
得芫想了想,正色的点点头,「嬷嬷说的没错,七皇子要摆脱这身分,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届时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魏青晚点点头,再同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她躺上床榻,素来好眠的她,沾枕即睡。
然而刚睡下不久,像是有谁抚摸她似的,她整个人从睡梦中倏然惊醒过来,她睁开双眼,发现她竟然不在自己的寝房里,而是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饶是一向性情沉稳的魏青晚,都被这遽变给惊得瞪大了眼,从摆在眼前的笔墨和搁在桌案上的纸笺,她看出这里似乎是一处书房,她睁着眼想再看清楚周遭的环境,但眼前似乎有什么挡着。
倏然间,那种宛如有人在抚摸着她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试着抬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摸她,这一看整个人惊呆了,她的身子不见了,她四处看四处找都找不到。
她骇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吗?来人啊?」她扯着嗓大叫,「得芫、嬷嬷,你们在吗?嬷嬷、得芫……」
不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应,这世界上彷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她震惊之时,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醇厚嗓音—「看来只有这个最适合了。」
这是……韦殊寒的嗓音!
面临这种诡异的情境,她顾不得其它,急忙喊道:「韦殊寒、韦统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韦统领、韦殊寒……」
但他没有任何回应,她心惊胆颤,不明白她为何会被囚禁在这奇怪的地方。
接着,她瞧见一抹巨大的影子朝她压了下来,她躲不开,只能惊恐的瞪大眼,可下一瞬,那种被人抚摸着身子的感觉又出现了。
一下又一下,须臾,那巨大的影子离开,她又能再看清东西,那种被抚摸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这时她瞧见摆在桌案上的纸笺,上头写着几个名字。
有魏青群、魏青珑、魏青远、魏青煊,她的名字则排在最后一个。
魏青群是八皇弟,魏青珑是三皇兄,魏青远是被圈禁的废太子二皇兄,魏青煊则是即将大婚的五皇兄。
为什么纸笺上头会写着他们几个皇子的姓名?
下一瞬,她看见一只手提起朱砂笔,将魏青群、魏青珑、魏青远、魏青煊给——划去,最后纸笺上只留下她的名字。
她耳边再度传来韦殊寒的声音—「魏青晚,此人为人懒散,胸无大志,比起其它那几人更好摆布操弄。」
听他竟这么说她,魏青晚有些不忿,就算她平素确实懒散又胸无大志,但没有人可以摆布操弄她。
「你可莫要怨我,父债子还,你要怨就怨你父皇,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韦殊寒的嗓音继续传来。
闻言,她惊讶的蹙凝眉心,父债子还?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凝眸细想时,她觉得自个儿的身子忽然被人给举高了,她吓了一跳,接着她瞧见韦殊寒的脸,他的脸彷佛变成庞然大物,将她的视线全给占满了,她惊吓得瞪直了眼,下一刻,她整个人撞进了他漆黑的眼神里,他那眼神不像平素那般阴冷,而是透着一抹刻骨的愤恨。
那恨意宛如烈火熔岩,浓烈得教人心惊。
她从不知在他那阴冷的表情下,竟会藏着这般深沉的仇恨,然而这仇这恨是为了谁?
「祖父、爹,这深仇大恨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的,你们等着吧。」那自言自语的嗓音里,夹带积累多年的怨恨。
魏青晚闻之心惊不已,但是接下来他没再出声。
她的身子偶尔会被抬高,不久又被放下,她对自个儿这离奇的境况,从一开始的惊骇惊恐,已逐渐镇定下来,一心想弄清楚究竟在自个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般?
当意识再度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魏青晚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她惊悸的轻喘着气,她怎么会突然间跑到韦殊寒那里去了,是作了恶梦吗?
可适才那感觉如此清晰,历历在目,完全不像在作梦,她打从脚底泛起寒意,整个人下意识又缩回被褥里,将身子裹得紧紧的,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梦,否则怎么可能发生如此荒诞离奇的事。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久,又酣睡了过去。
翌日午后,魏青晚与八弟应了三皇兄的邀约,要到他府中赏一幅字画,据说是大才子纪晓年所画。
才刚出宫门,就遇见韦殊寒刚下轿,准备要进宫。
魏青晚心头掠过一抹古怪的感觉,想要厘清昨晚所遭遇的事究竟是不是梦,在他过来时,她刻意打量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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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编逆臣当夫君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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