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是真的抱住他了呀……丽扬揽着他的头,深吻不歇,舌与他纠缠缠绵,心与他隔着血肉相互撞击,觉得整身都浸润在他的气息里,那个总在她无助失茫时为她稳心的气息,倘若错失,此生的她还可能是完整的一个吗?
光想着,心已痛极。
她于是拚命回吻,使劲儿抱他、抚他,不允他放手。
腰带松落,身下一凉,她双腿自行盘在他腰上,身子被他架着往底下拉。
似两人在绿洲牧地,那时他欺负眼盲的她,动不动便挟她避进枣椰与胡杨林子里,将她架在树干上为所欲为那样,衣衫未及褪尽,两人已连成一体。
聂行俨原本能忍住,确实想跟她好好说话,但事情只要跟她牵扯上,常要被拖着走,一揭开封印再难按捺。
分开近两个月,对她的念想不曾断过,抑在心底深处。
而她犹不知死活百般挑衅,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压制住她,强悍地冲入她身体里,将她种在自己身上用力律动。
丽扬轻泣惊喘,但,是很喜欢的,这般近乎蹂躏的占有、不容丝毫推拒的绝对强势,正是此刻情欲癫狂的她最最想要的。
体内热烫充实,她抵着他的额闭眸喘气。
他忽地偏头咬住她的嘴,吞掉她哼痛的声音,底下跟着凶悍地冲撞起来,力气好大,将她撞得不住往上弹动,逼得她双腿只能更使劲圈锁……
于是两具被欲潮染遍的身躯纠缠与盘绞,深纳且紧抵,混乱疯狂间,他们都碎散了,然后又融在一起,在彼此沙嗄急促的呻吟与喘息中攀过高峰。
丽扬软了下来,两腿无力地垂落,耍赖般直接赖在他身上。
他此时要是狠心一撤,她绝对会往前趴倒,且摔相绝对会很难看。
但她知,他不会这么做。
只是当他缓缓撤出她体内,抱她坐下,并取出巾子探进她腿间擦拭时,她脸蛋竟较缠绵时更火热,腹中又升起那股渴欲的酸软感。
真糟,她中了他的毒,这毒性也太深,无法根除啊!
“你、你再别动,好好说话。”她蓦地格开他的手,拉下绉巴巴的裙子。
“是谁不肯好好说话?”聂行俨忿忿扳起她的脸,见她俏颜红得异常,眸光闪动,明摆着是害羞了,他顶在头上的一片火海顿时势小。
丽扬气息还没调缓,哼了声,头一垂又想将脸藏住。
聂行俨不让,直勾勾看进她眼底。“丽扬三公主不好好跟族人待在一块儿,跑去帝京搅和什么?”
“我……就……我就想找老王妃玩,带她一块儿玩耍,就这样!”他明知故问,逼得她面红耳赤,胡乱嚷嚷。
“三公主闯北定王府,在府中放箭伤人,当众挟持王府主母,还向众人撂下什么『不日当归』的浑话,『不日』是哪一日?『当归』又是什么?卖汉药吗你?”丽扬被问得一愣愣的。
他都能逮着她,不可能不知那一日北定王府中事情发生之始末,知他此时是故意挤兑,她没气恼,只是想起这些日子身边无他,想见他,好想好想,却又见不得、情怯了的心境,胸口就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淌过,有些不能呼吸。
聂行俨一察觉她瞳心泛雾,鼻头变红,气息一下子也不顺了。
“答不出来就哭鼻子,你还有没有别招可使?”他语气带恨,长指先是挲过她鼻头,跟着五指摊开掌着她的脸,掌心粗糙温暖,仿佛悄声安慰。
丽扬吸吸鼻子,想着他适才所问的——
为何没跟族人在一块儿?为何跑去帝京闹那么一通?为何……
她抬手覆在他手背上,眷恋般微紧一握,低低呢喃——
“小哥哥,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啊……”
聂行俨气息寸断,胸间鼓伏摆荡。
岂是不懂?
她这样为他,为他暂且搁下族人与身为鹰主的责任,涉险入帝京。
为他救出娘亲,不令敌军有挟持亲人威逼他的可能,保他不陷进两难之境……她所做的,全为了他。
他岂会不懂?
此际听她可怜又依恋地唤出,如此这般可怜,像他轻易能令她心伤累累,又如此这般依恋,好似他不再理会,她真要枯萎死去……
顶在他头上的那片余火,霎时间尽灭。
他难以克制,低头去寻她的唇,将那两瓣柔软娇嫩炽热含吮,温柔侵占,带着身香的热息渗进她鼻中、在她唇齿间缠绵——
“自然是要想我,除本王之外,还能有谁?”
据说,大将军王爷在大军屯的将军府内遭大阳姑娘狎玩!
听说,大将军王爷一直不要不要地推开姑娘,可人家姑娘愈挫愈勇、屡败屡战,一扑不成就再扑、三扑、无限扑,扑得大将军王爷完全束手无策,最后只好束手就擒。
然后大伙儿都说,说大阳姑娘遂一把将大将军王爷拖上大马,扬长而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云彩,只带走男人,而那双人一骑的身影于是消失在天光遥远的那一端,不复再见……
谣言有一千个声音,传得非常之快,然后东添一点再西加一些,结果天养牧场的大阳姑娘剽悍声名一下子传遍整座屯堡,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敢对大将军王爷动手,那颗胆啊,养得可真不是普通肥美!
只是当大伙儿议论纷纷之际,据闻“扬长而去”、“不复再见”的双人一骑却又策马返回,前后不到两个时辰。
看不明白啊,尤其是将军府里的守卫与仆役们,简直雾里看花,先是目睹大将军王爷被缠抱出去,之后又见大将军王爷将姑娘横抱回来,离去时脸色冷酷铁青,能镇得十万铁骑鸦雀无声,回来时脸色依然作寒,但已化成春寒料峭之级,这一差差好大,大伙儿摸不准、猜不透,只道大阳姑娘好手段啊好手段,铁杵磨成绣花针……啊!不!是铁杵都能化作绕指柔。
丽扬很困。
她大概能知原因,应是悬在心上的无形之重终于能够卸除,即便还没尽数开解,至少……她抱住她的男人了。
想紧抱他的渴望,自他离开谷村那日起就不断往内心深处蔓延,如今终于抱住,暂时满足了,她可以先眠上一会儿,很困啊,真的……
将军府中没有女婢,连大灶房也是由厨子大爹管着,没有厨娘,清一色尽是带把的汉子,聂行俨命人将浴桶与热水抬进他房中,留她一个人在里边。
但他实没见过有谁洗浴,可以把自个儿浸在浴桶里直接睡去。
要多么让人不省心才可以?
最后还是他将她打捞起来,裹着大巾子擦去水气,直接送上榻。
“小哥哥……”她唤声轻哑软糯,连阵子都没张,翻个身,微蜷在沾染着他的气息的被子里再次睡沉。
他低首吻她额角,摸摸她松散开来的一头青丝,起身步出寝房。
大军屯的将军府仅是座两进的简朴宅子,前头有个小型演武场和院子,正厅堂常用来办公,后头也就三间屋子与一个不算大的天井。
他走到娘亲暂居的那间屋子,两扇门敞着,一幕厚帘子打下,他在门外唤了声,听到娘亲回应才掀帘踏入。
北地春时虽至,但对于出身南方、且长年在南边生活的娘亲而言,聂行俨就怕老人家受寒着凉,于是早令人备着炭盆与暖手火炉过来,并已吩咐下去,明日让屯堡里的牙婆带几名手脚俐落的丫头过来,给老王妃挑选合意的婢子。
此时老王妃指尖暖得润红,正坐在窗下捻着针,穿针引线为他缝补衣物,午后清光透进,将她头上与鬓边已显的银霜照得清清楚楚。
聂行俨走近,撩袍直挺挺跪下。“娘亲……”
老王妃将针线篮子往茶几上一搁,笑着看他。“我儿两道眉生得英挺好看,却快拧成麻花了,你是在大阳那儿没讨到什么好,来我这儿诉苦吗?”
他俊面一热,没料到老人家会调侃他。
老王妃爱怜地摸摸他越发峻毅的脸。“同你说真的,娘真的没受苦,即便惊着了,也是有惊无险。”她将他拉起,要他坐下,聂行俨遵母命照做了。
老王妃继而又道——
“那一日府中大乱,那些黑衣蒙面人想活捉我,自不会取我性命,但对咱们府里人下手可毫不留情,若非大阳带着她的大鹰赶到啊,听说那头名叫老大的大鹰,是你帮她救得的?”
聂行俨点头应声,遂将当年之事简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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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主的男人 下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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