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目光飘移,尽管隐忍未发,老王妃看在眼里岂有不明白的,遂笑道——
“娘没吃苦也没怎么受惊吓,倒是撞见不少好玩的事儿,可比镇日管着王府里的事有趣多了,这一切全赖大阳姑娘相帮,大阳姑娘她……咦?欸欸,大阳啊,你这是走哪儿去?”
被喊住,已退到好几步外的人儿垂首暗叹。
丽扬不得不硬着头皮转回,抬起脸,冲着他们母子俩笑呵呵——
“老王妃与俨帅许久未见,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咱在这儿可就扎眼啦,自当退远些,那个……我去喂马,对!喂马去!俨帅的红鬃驹跟我家大黑也是许久不见,我去找它们,也跟红鬃驹聊个天、说说话,你们忙,别理会我。”说着,脚步又想往后退。
她是仗着老王妃在此,有他家娘亲当她靠山,他动她不得,所以又满嘴浑话、笑得没心没肺,打算将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才痛快甘心吗?!
聂行俨悄悄攥紧拳头,神色冷峻得可以。
儿女心头一块肉,老王妃到底心疼儿子,边拆着手上厚牛皮手套,边道——“大阳姑娘,你过来帮我瞅瞅,这手套的牛皮线像绑了死结,这结是你系上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帮帮我吧?”
听着像是一语双关。丽扬心音陡响,乖乖过去帮老王妃卸下手套。
哪里是什么死结?两下轻易便已解开。
老王妃揉揉小臂,状若无意又道:“他是收了你,还收得彻彻底底,可你也没打算让他逃出手掌心。”
“啊?”丽扬一愣,牛皮手套还抓在手里。
老王妃道:“你那日是这么回答我的呀,你自个儿难道忘了?”
丽扬没忘。当日提到“手掌心”时,她还当着老王妃的面,嘿嘿笑地张开五指,再用力一握,非常势在必得。
怎么当他来到面前时,她却开始胆怯?
她,鹰族三公主丽扬,从来就不是胆小之辈,她……言出必行!
脸蛋憋气憋得通红,未再多想,她做出一件当时在谷村时就极想做的事——丢开牛皮手套,她不管不顾扑过去抱住男人!
那一日,他要离开谷村之前说了那么许多,却不肯听她说,亦不给她缕清思绪的机会,她那时只想着,至少要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要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只要抱在自己臂弯里,贴得再亲密不过,她就能慢慢化开他心里的结,如同他为她解开长年的桎梏,一直暖着她的心那样。
熟悉温暖的身香在鼻间荡漾,她闭上双眸,嘴角带笑。
呵,她听到好多道抽气声啊……
想想也是,这座大院子前头有轮番的守卫,后边有负责洒扫的仆役,见到他们家大将军王爷被姑娘家当众擒抱……嗯,还是轻薄?不不,都不是,是当众求和又求欢,自然是要拚命抽气的。
嘿嘿,就让他们多瞧几眼,瞧久一些,这样的事可不是天天能见。
突然——
“哇啊!”还沉醉在男子身香中,她紧紧将人合抱的双臂却陡地被挣开。她两肩被抓住,男人一把将她推远。
君心如铁,非常之无情啊!
【第八章】
丽扬一脚脚跟往后一撑,下盘沉劲,硬是把身子稳住,才没被他推得一退再退、退到翻滚打跌。
呼,幸好平时有练过!
怎么?这是跟她闹上了?
她这个人呢,真要将脸面踩在脚下,那是什么无赖至极的活儿都干得出来。之前是近君情怯、心虚理亏气不壮,才导致踌躇不前。
眼下她毅然决然发愤图强,他偏不给碰……瞧瞧,还摆脸给她看,那是含霜伴雪般的严峻啊,轻易被他扫过一眼,肤上都要沁寒……是说,既要严厉冷峻,就估且狠到底,干么还脸红过腮给她看?
他使出这般勾人招数,害她一颗芳心蠢蠢欲动啊蠢蠢欲动,不跟他卯上,还真就不痛快、不甘心了。
话不多说,多说无益,抱他入怀才是重中之重的要事!
姑娘家第二次张臂扑抱,聂行俨要躲不是不能,但想着要避开,两脚偏偏不听使唤,仍旧杵在原处被她抱个正着。
女子柔软身子莽撞执拗地撞进他怀里,撞得他左胸鼓噪生疼,气血乱窜,非常不能自持。然后是她亲密箍紧、将他合身抱住的手劲,好似多么与他难分难离,而如今分离再聚,又是多么舍不得轻放。
凭什么一切总如她的意?
她想亲近就亲近,想胡来就胡来,凭什么任她为所欲为?!
心跳飞急,他脸色更沉峻,而耳根发烫,他能清楚察觉。
咬牙再次挣开她的合抱,他又一次将她推开。
这一次力道使得重些,她踉跄了好几步后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且揉着腰臀抬眸瞅他时,那表情无辜到无懈可击,像他把她欺负得多惨似。
在场又是好几道抽气声迭起,连老王妃都重重抽气了——
“俨儿,你这是——”
见丽扬跌倒,聂行俨眼角暗暗一紧,一脚甫跨出又蓦然止步,此时被娘亲责备般的口吻一唤,他正欲开口请罪,人突然被狠狠一撞。
“大阳姑娘?!”老王妃被搞得目不暇给,因前一刻还坐倒在地的丽扬决意“复仇”般,顶着头撞过去,撞得她家高大精实的孩儿都得连退三步才止了势。
而且这一次不仅张开两臂合抱,连一双修长有力的玉腿都使上,死命圈紧,姑娘家完完全全巴在男人身上,四肢、胸前与腰腹,能贴多紧就贴多紧,不留半分空隙,跟烤得温烫又黏乎乎的狗皮膏药有得较量。
门边某个守卫亦惊得连退三大步,一脚踩空,咚地一响摔下小石阶。
大军屯内士农工商热闹无比,然,位在屯中的这座将军府的大前院里,此时一片鸦雀无声,在场亲眼目睹的,连气儿都忘记该怎么抽……
外表最淡定镇静的,反倒是被姑娘家活生生巴住不放的聂行俨。
“娘亲,待孩儿先解决了某个混帐,扫荡障碍,再来向娘亲请罪。”维持被巴紧紧的状态却犹能作礼,十分了得。
道完,他一掌扣住身上女子的背心,蛮力既出,谁与争锋?缠着他不放的人儿两下轻易就被他从胸前与腰间拆解下来,直接甩上肩头。
丽扬也不是省油的灯,拚不过力气,小巧擒拿还是使得上,随即变换姿态像条貂毛围脖缠上他的宽肩与硬颈,令他弃她不得。
将军府里照料马匹的老伯看得简直目不转睛又目瞪口呆,与其说红鬃大马被牵了来,不如说它自个儿踱到主子跟前,还扬鬃甩尾,像跟挂在主子肩颈上的姑娘打招呼。
聂行俨扛着人上马,简单几下就把姑娘摆正,放在自个儿身前。
丽扬一颗浮荡不定的心终能稍安,身子往后一缩,贴靠他的胸膛。
至少,他不再扬长而去不听她说。
此时此际,他想带她往哪里去,她都愿往,不论是九天之上抑或九泉之下,都愿往,无一丝迟疑。
红鬃驹奔出约莫两刻钟,待缓下四蹄,丽扬发觉前方一片石林纷矗,他竟把她挟来通往五戟岭的那条密道入口。
进到密道,他立即下马,把她也拽下马背。
红鬃驹甩鬃喷气,像在强调说它谁也不帮,有事请自个儿解决,别牵扯上它,然后就慢吞吞踱到一旁,饮着沿石壁渗下的山泉水。
丽扬稍一站妥又扑进他怀里,这次腿没用上,而是搂紧他的腰。
“放肆!”他端出大将军王爷的军威,冷硬斥喝,再次将她推开。
“就放肆!”丽扬再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反正还是那句话——
破罐子破摔,她豁出去。
他愿意理睬她,那就好,那比什么都好。
“好好说话!”聂行俨又一次推开她,语气十分严厉。
“抱着你自然能好好说话。”就算不断被推开,也要不断奔向他。她又一次黏过去,脑袋瓜抵着他左胸,听他一声响过一声的心音,觉得他并非无动于衷。她眨眨眸,陶醉般呵呵傻笑。
能陶醉一时是一时,要不,又要被推开了……
岂知她身子忽然被箍紧,一双用来横枪挽弓、挥剑抡刀的铁臂猛地抱住她,突如其来的猛力仿佛想将她整个儿嵌进男人血肉里。
她被抱高,双足不沾地,随即一个旋身,人被他“钉”在石壁上。
她两手搭着他的肩头,低幽的叹息未尽,轻动的唇珠已遭碾压,芳口被侵。薄光幽淡中,男人峻目美得凶狠,无比蛊惑,有力的唇舌将她当成欲讨伐的对象,在她小小领地里恣意肆虐,吞尽她每一丝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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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主的男人 下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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