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玛苏朵吓了一大跳,扑过去也想看她的背。“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咱瞧瞧,没有啊!”
“我、我想自个儿瞧瞧!大娘……我想自个儿瞧瞧!”她心脏评评跳,幽淡烛火中,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清亮圆大。
玛苏朵点头如捣蒜。“有、有!等等啊——”
家里有两面磨得光亮亮的铜镜,玛苏朵连忙取了来,一面交给丽扬拿着,另一面则由她拿着站在丽扬身后。
两面铜镜皆不大,但足够了,足够让丽扬看到在琵琶骨间展翼的胎痕。
这个红印曾随“丽扬三公主”的消失而匿迹,却从何时再度现世?
她全然无觉啊!
曾以为展翼红印不可能再现,以为这是苍鹰大神因她曾经弃绝自己,所以神也弃绝了她……若非今夜无意间让玛苏朵瞥见了她的背,当真没谁知晓……
不!不是的!那个男人老早就知晓,她的男人。
努力回想再回想,似被他从陀离王廷救回雪峰地底洞内,自那时起,每回要好在一块儿时,他的亲吻与抚触会格外留连在她背央上。
此时想起,^本是以唇、以指在描绘她琵琶骨间的这片红印。
他不告诉她,私藏她的秘密,像逗着她玩,等着哪天她自己发觉。
而今她发现了,他却已不在身畔,离她这样遥远。
找到你,带你往北,这一路数十天,我与你过得不像是一对夫妻吗?
你以为能是什么?
他与她能是什么?倘使真是一对夫妻的话,结发同心,此刻他重责在身,她怎能……怎能不为他多琢磨些什么?
“公主……公主啊!欸欸,怎么突然入定似发怔?”玛苏朵仍一脸慌急。
“可找着什么了吗?”
丽扬在铜镜中对上玛苏朵充满关切的眼睛,头一点,微微笑开——
“找着了。”她找着眼下最该去办的事。
将来与他能是什么,她不多想,只知不能辜负与他的结定。
他是她的男人,鹰主自该守护自个儿的男人。
他无法去办的事,且让她为他完成。
天朝北境,陀离大军压境,大将军王爷不等敌军立起作战帅台、原地整备,便趁对方在急行军之后,以一支千人的精锐轻骑主动出击,突袭敌方前军。
天朝与陀离短兵相交,取得第一胜。
然而帝京情势堪忧,太子以京西大营的七万人马直逼京城,禁军以及城中能动员的军力全已派上,帝京遭围城已月余,众将士苦苦支撑,但由东临和南境赶来的援军却碍于作战地形处于劣势,被一次次挡在外圈。
当年开国,天朝之所以以此地为首要之城,本就看重其易守难攻之利。
于是眼下便成拉锯形势——
援军围在外圈难以进攻,太子人马又围在城外不易攻入,最糟的是城中,只能一守再守,进退无路。
无奈此一时际,南外的西南部族亦传有蠢蠢欲动之意,竟逼得南境军不得不回防布局,天朝此番内忧外乱,当真是腹背受敌。
白日帝京城外才又经历一场强攻,城头上死伤无数。
强攻之后则采怀柔手段。
太子命数人在城下喊话,说是只要大开城门相迎,大军入城之后绝对不扰百姓,不取城中一分一毫,对于降将或降兵定以礼待之,且若能助太子顺利直入皇城宫中,待登宝位,则必定论功行赏。
但是啊但是,若然百般踌躇,举棋不定,等到大军一举攻进,城中将变成何样,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一番喊话弄得城中百姓人心浮动。
毕竟这天朝由谁当皇帝,百姓们没意见,只求能安居乐业、平安过日子,如今蔺氏皇族自个儿打自个儿,儿子起兵造反老子,听说还跟北边陀离国暗通款曲联手闹这么一出,累得百姓跟着遭罪,求和声浪自然高涨,军心亦大受影响。
入夜的北定王府不再如以往那般处处点灯燃烛。
围城月余,许多物资均匮乏,老王妃节制一府上下。
夜里需用上照明的人,全聚在堂上,老王妃吩咐人将厅堂点亮些,大伙儿看是要算帐、核帐,还是要誊文记书,又或者忙着针线活等等的,尽可过来正厅这儿随意找个地方窝着。
毕竟非寻常时候,偌大正厅有桌有椅还有榻,能坐能写还能倚着,大伙儿随意些,主仆分际也就无须过分讲究。
夜深,在听完大管事汇报城中,府里的大小事务后,老王妃也倦了,由婢子扶着离开厅堂,并由另一名婢子持灯笼照明脚下之路,徐步往自个儿院落走。
十名黑衣蒙面客选在老王妃这一主二仆经过回廊时骤然出手!
由北定王府主母调教出来的贴身婢子,到底有些胆识,见黑衣蒙面客现身,一个将手中灯笼直接往对方身上砸,同时扯开嗓子高声尖叫,拚了命喊,确保那声量绝对能将巡夜的府中护卫给喊来,另一个婢子则护着老王妃一路躲避,在护卫赶到前尽量拖延。
但对方人数众多,出手亦狠。
尖叫的那名婢子被一掌击倒,利刃高举即要插进她胸口。
被拖着跑的老王妃回首见着了,喊着住手就想奔回,却被婢子使劲儿拦住。然而另一名蒙面客已追上,手高起,刀将落,下一瞬即要划开老王妃身边这名婢子的咽喉。
当真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生死瞬间,两婢子的性命是真真地送到黄泉奈何桥前绕了圈……绕了一圈之后,又给召回阳间。
夜空之上,一朵乌云来得好快,风随之滚动起来。
待乌云扑落,俯冲再腾飞,这中间不过经历一个短短呼息,老王妃已然看清,那不是一朵飞得异常快速的乌云,而是一头无比巨大的猛禽。
像是……大鹰!
大鹰利爪抓起那名欲割婢子咽喉的刺客,一飞冲天后,随即很不负责任地松开爪子,任那名刺客坠落。
同一时候,一支铁箭射来,直直命中那个举刀欲刺婢子胸口的人,就闻铁箭“咚”的脆响,干净俐落,直没入那人胸膛。
“老大,干得好!”王府高高的房顶上突然传出赞声。
老王妃循声望去,见浑圆的清月下端,一女子发束飘扬,手里抓着一副大弓,那头大鹰及时救了婢子之后飞至她头顶上方,双翼大张不动,很欣然接受她的称赞般悠然盘旋,仿佛也有些撒娇意味。
突如其来这么一变,王府的府兵护卫已赶至,府里一些壮丁仆役闻声也纷纷赶来,登时跟多名蒙面客打得不可开交。
刺客虽仅十名,其中两个已然了帐,但要以八人对付一院子的人像还绰绰有余,毕竟刺客个个是练家子,功夫十分了得,之所以一下子损失两人,全是被某人跟某只鸟毫无预警地偷袭得手。
一时间府兵护卫们被横扫了大半,这些蒙面客并不恋战,将人打倒了就往前冲,目标仅有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一个——北定王府的主母。
蒙面客们没有要取老王妃性命的意图,而是想活逮,其中一个已寻隙抢近老王妃身边,抓住她的胳臂便要挟走。
“给我留下!”
伴随硬喝声,一道挺秀的黑衫身影蓦然从天而降,那人身在半空已祭出长剑,连连快招攻得蒙面客不得不先放开老王妃全力应付。
老王妃背部紧贴廊柱,没见过这个突然跳进来相帮的女子,只觉刀光剑影在面前不断闪动,女子眉眸生寒,招招狠辣,像与这群蒙面客有深仇大恨似。
“津津!”伏在瓦顶上的姑娘快箭连发,准头好,力道足,虽多数被武功甚强且已有提防的蒙面客们避开,不过却已成功将他们逼退一段距离,再加上府中护卫阻挡,令他们无法一下子窜至老王妃身边。
老王妃见那黑衫女子一剑刺中刺客,边嚷:“大阳,来了!”
“快来!”瓦顶上的人扬声。
老王妃正想着什么东西要来,人忽然被黑衫女子抱起,往上狠抛!
年过五十,出身书香世家,一辈子克己复礼、温柔婉约,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文秀娴雅的老王妃,这辈子头一回发出如此这般高昂的叫声。
因她不仅被抛飞,且飞到她感觉快往底下坠时,那头“会飞的乌云”骤然来袭,大风朝她扑来,鹰爪亦稳稳擒拿了她。
她尖叫声未绝,人又被鹰爪一扔,以为要跌个粉身碎骨,有人稳稳接住她。老王妃睁大双眸,眨了眨,再眨了眨,微微定睛。
“大……大阳姑娘……”
“可不就是我嘛!”丽扬哈哈笑了两声,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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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主的男人 下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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