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关心解毒一事,可是我也知道,若你找到解毒法子,必会赶着来找我。」
林言姝咬了咬下唇,坦白道来,「容哥哥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此毒不好解。」
「我想也是,你不必为难,反正我早就习惯与它共存。」
「容哥哥能如此豁达,真是不简单。」
「我也曾经自怨自怜,可是随着双亲大江南北四处寻医,看着他们为了求名医为我诊治,甚至不惜对人下跪磕头,又看到因为天灾人祸而流离失所的穷困百姓,看着只求能温饱而早出晚归的老百姓,我豁然开朗——我不可怜,我很幸福,父母用心呵护照顾,让我锦衣玉食,还有人伺候,不过是每日苦药入口,身子比常人更虚弱,这些都是小事,不难熬。」
看着卫容骏,林言姝很心疼,其实他体内的毒发作起来很可怕,相信他能够熬到今日,是因为有好药支撑,换言之,若是穷苦人家,三日就可以夺命了,只是为了安慰身边关心的人,他不能不坚强,不得不摆出一笑置之的态度。
她是不是应该告诉容哥哥关于北国的事?可是,这也只是她的猜测,万一她寻遍所有书册,北国根本不存在,这不是教容哥哥白欢喜一场吗?
「容哥哥,虽然我没法子解毒,但是应该找得到抑制此毒发作的方子。」
「抑制此毒发作的方子?」
「对,容哥哥体内的毒应该是一种极寒之毒,说白了,你的身子越是寒冷,此毒的攻击性越强,因此只要你的身子一直保持温暖,此毒在你体内就毫无杀伤力。」
蒋太医确实说过,他体内的毒性喜寒冷,建议他待在南方,因此,若非寻找名医,他很少离开南方,而在南方时,也只有天冷时方知体内的毒有多凶猛。
「容哥哥吃了我的养生方子,有没有觉得不再那么怕冷了?」
卫容骏点了点头,「以前总要进入酷夏,手脚才会微暖,如今吃了你的养生方子,即使还没入夏,手脚也有暖意了。」
「真的吗?」
卫容骏伸手轻碰她的手,「如何?是不是暖的?」
林言姝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指尖传过来……清了清嗓子,她努力保持镇定,「很高兴我的养生方子对容哥哥有帮助。」
「你送我养生方子,我还没有回礼。」卫容骏取下身上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玉佩递过去。
林言姝连忙摇头,「我是大夫,尽我所能医治人本就是应当的,岂能收礼?」
「你尽己所能,难道我不能表达感谢之情吗?」
师父教过她,不可以随便收人家的礼物,尤其是私下送的礼,因为这些礼物往往有特殊含意,一不小心她就会将自个儿卖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容哥哥都说了,只是表达感谢。
卫容骏霸气的抓住她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手中。「你要小心保护,不可以弄丢了。」
这会儿不想收也不行,林言姝连忙取出袖兜里面的荷包,先拿出里面一只模样古灵精怪的玉雕兔子,跟玉佩并排放在手上一起观赏。
「这只玉兔真可爱。」卫容骏一眼就看出玉兔价值连城,绝非一般人家能拥有。
「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
「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
林言姝眷恋的摸着玉兔,「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这只玉兔。师父说,这必然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教我好好保管。」这只玉兔不便系上炼绳戴在脖子上,她只好装进荷包随身带尝,又怕弄丢了,迎夏还刻意在她每件衣服的袖子里弄了一个口子很深的袖兜。
「你是不是很思念你爹娘?」
「师父捡到我时,我还是娃儿,我没见过爹娘,想要思念,也不知从何思念起。」每次提起此事,她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孤儿没关系,但至少让她知道爹娘的模样,好教她能够思念。
见状,卫容骏伸手轻碰了一下玉兔,打趣道:「你的小名是不是唤小兔?」
林言姝是一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转眼间她又笑嘻嘻了,「容哥哥真是聪明,我的小名就是小兔,不过长大了,师父再也不喊小兔,总是丫头丫头的唤着,就怕人家不知道我是女娃儿。」她是粗鲁了一点,还像猴儿一样爱爬树,可生得娇美可人,根本没有人会误以为她是男儿身。
「对你师父来说,你是她的丫头。」
顿了一下,林言姝点了点头,「我知道。」师父不希望她困在过去,成日想着她的爹娘会不会还在这世上?
他们很可能因为现实的无奈,不得不遗弃她,说不定有一日,他们会来寻她……这种虚无的期待并非好事。
「玉兔和玉佩收好,每日都要仔细查看。」
「是,容哥哥。」林言姝小心翼翼将玉兔和玉佩收进荷包,放进袖兜。
目送林言姝离开,卫容骏上了马车,卫邵忍不住道:「爷是不是对小大夫说太多了?」
爷的防备心一向很强,尤其遇到姑娘时,更像有一堵难以越过的高墙,套一句楚世子的玩笑话——爷就是生了一张招蜂引蝶的俊脸,不知道爷的身分就花样百出,若知道爷的身分,全变成了狂蜂浪蝶。
「她很聪明,知道轻重,更明白能言与不能言的界线。」他不能不赞美她有个好师父,给了她开阔透彻的眼光,宛若男子一般,可是,又让她保有纯真良善的心。
从来没见过爷如此护着一个姑娘,卫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满怀期待的说:「但愿小大夫赶紧找到抑制爷体内寒毒发作的方子,以后爷去北辽也成。」若非爷的身体状况难以控制,此次与北辽议和,爷直接走一趟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让卫林先行接触,达成初步协商。
卫容骏也很期待。蒋太医给的方子是透过浸泡药澡,助他对抗体内发作的寒毒,不过出门在外,这个方子难免不便,而且每次浸泡完药澡,无论是他或身边伺候的人,个个皆被折腾得够呛,若能够有个更轻省的方子,他还真是方便多了。
【第六章 跟我回京城】
紧紧盯着后门,楚昭昀走过来又走过去,这个表哥明知自个儿的身分有多尊贵,为何老爱做一些令人担心的事?自己不过十八岁,都教表哥折腾得快成了他爹那样的老头儿……不过这话可不能教他爹听见了,要不他肯定要被剥了一层皮。
终于,后门被推开来,卫容骏走进来,楚昭昀激动的差一点扑过去抱人。
「我快吓死了,天未亮就不见人影,你去哪儿了?」楚昭昀觉得自个儿的胆子越来越小,真是有损他出身武将世家的威风。
「天气越来越暖和,我出去透透气,有卫邵陪着,你用不着担心。」
「你不要身子好一点就四处乱跑。」楚昭昀偷偷瞪了卫邵一眼,难道不能拉住他的主子不让出门吗?
卫邵回给他唾弃的一眼,一副「你自个儿先做到再说」的模样。
「你老嫌待在这儿太闷了,我也一样。见天气越来越好,百花争相绽放,我就想四处走走瞧瞧,顺道登高观看日出。」
「你怎么不带上我?我也很有兴趣登高观看日出。」
「若是带上你,后面跟着一条尾巴,赏景看日出的兴致都没了。」
楚昭昀舌头打结了,好些天没出门了,完全忘了还有燕王府的侍卫。
「有事吗?」
怔楞了下,楚昭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嗄?」
「你殷勤的守在这儿等我,难道只是担心我出事?」
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楚昭昀连忙拉住他,「哎呀!我都忘了,卫林回来了。」
闻言,卫容骏也欢喜的笑了,挣脱楚昭昀,快步回房。
卫林一见到卫容骏,便上前单膝跪下,「爷,我回来了。」
卫容骏点了点头,上前将他扶起来。
卫邵拍了拍卫林的肩膀当打招呼,便退到房门外守着。
「爷,莫哈王子有一封书信给您。」卫林解下身上的披风,将披风摊在桌子,用随身的刀子沿着边缘划了一刀,取出藏在里面的信件,递给卫容骏。
卫容骏拆开信封,取出两张信笺——一张给他,一张给皇上。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便交给好奇的在一旁探头探脑的楚昭昀,不过楚昭昀的目光一触及到上头的文字,顿时傻了,表哥有必要这样欺负人吗?
「这张信笺你还是别看,这要直接送回京城给皇上过目,待皇上裁决,双方才能正式签订议和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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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条富贵路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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