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沐儿吩咐伙计,「不必换下了,就穿着走,再各要一套款式差不多的,颜色不同的即可。」
她没再要阿信试穿是因为她觉得阿信会嫌麻烦,然后会来上一句「都不要了」。
小阳倒是左看右看,很是欣喜,对着她深深一揖,「母亲,新衣裳真是好看,孩儿很喜欢,孩儿定会好好爱惜,多谢母亲。」
她拉着小阳的手,在他脸颊上一亲。「娘买衣裳给我们小阳是天经地义的,只要小阳喜欢,娘亲就开心啦。」
阿信自然是绷着脸半句不吭,丁沐儿也没期待会听到什么感谢之词,她很开心的付了银子,让伙计把旧衣和新衣一块打包。
见她接过包好的衣裳要走,阿信却蹙了眉。「你呢?你不买吗?」
丁沐儿一笑,「我衣裳很多,不必买。」
比起他们两个,她衣服算多了,虽然都是旧的,但也有好几身衣裳可以替换。
听见她这么说,阿信的脸绷更紧了,好像有人得罪他似的,让丁沐儿很莫名其妙。
好在,街上五花八门的店铺太多了,她穿越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待在安然村没离开过,自然是每一间店铺都吸引着她的视线,她很快把他的不高兴抛诸脑后,率先进了一间家俱店。
家俱店十分宽敞,也不愧是县城里的家俱店,摆着各式各样满满满当当的家俱成品,红木、花梨木、黑檀木、紫檀木和一般木头,应有尽有,每样家俱上都标了价格,伙计同样殷勤的迎上来。
「两位客官,要看什么家俱?要小的给您介绍否?」
丁沐儿眼眸四处打量,「要张长点的床。」
阿信睡的书房那张床,原来是温家那两母女睡的,不但旧且太小了,对于身材颀长的他来说肯定是睡得很不舒适,而安然村里又没一间家俱店,今日好不容易来城里了,她就想给他买张床。
「有的有的,您看看这张适合否?」伙计领着丁沐儿去看床。
阿信已放了小阳下来,牵着他的手跟在丁沐儿身边,半句话不吭。
丁沐儿在床支架上敲了敲,又按了按床中间,再打量阿信的身形和床的尺寸。
她要是叫他上去躺一躺,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而这里民风保守,她一个女人家上去躺躺看起来也不成体统。
「客官,您放心,这是蔺草编织的,睡起来不会硬绷绷的,还做了里层,保证五年都不会坏,小店的木工也是城里最好的,这床架子坐十个人都行。」
丁沐儿看价钱适中,长度也适中,便笑了笑,道:「就这张吧!送到安然村,村头第一家便是村长家,在村长家问问小阳家在哪里就行了,货到的时候再付钱,明天可以到吧?」
伙计笑容满面,「可以、可以。」
小阳拉了拉丁沐儿的衣袖,小声道:「母亲,咱们的床睡起来挺舒服的,还不需要换,不如给信叔换吧!孩儿看信叔睡的那张床,实在有点儿太小了。」
丁沐儿一笑,摸摸小阳的头,「这就是给你信叔的新床啊。」
小阳顿时笑逐颜开。「多谢母亲!」谢得好像那新床是要给他睡似的。
出了家俱店,阿信的脸却是绷得更紧了,他一言不发的又把小阳抱起,连同丁沐儿手上提的那一大包衣物也抢了过来提着,丁沐儿要和他抢,被他一个冷眼射过来,顿时松了手。
好吧,他爱提就给他提,瞪人做什么?怪吓人的。
小阳忽然皱眉道:「母亲,您为孩儿和信叔添衣,又给信叔置了床,自个儿却是什么也没买。」
丁沐儿笑了笑,「娘什么都有啦,不必买。」
阿信快疯了,什么都有?
在他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别的女人好歹有几样傍身的首饰,她连个耳坠子都没有,她的发髻上永远都光光的,且从来没看她抹过胭脂水粉,可见连盒胭脂都没有。
那个姓温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让她这么寒酸?
他忽然有些挫败,说别人,他自己不是也一样?虽然帮着捡石块、劈柴,帮着做肥皂,可若是离了她,他什么也不会,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他有何资格指责姓温的?
他真是厌恶极了如此无能的自己,若是他能挣钱,他什么都想买给她,他挣的钱,不管多少,都想让她随意花用,让她不用再辛苦挣钱了……
「母亲——」
阿信怀里的小阳,声音忽然不大对劲。
丁沐儿心情很好,她愉快的抬眸看着小阳,温暖的笑了笑。「怎么了?」
「是父亲——孩儿看到父亲了……」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夜,父亲写了休书,母亲不断哭泣,抱着父亲的腿哀求,父亲踢开她,说她晦气,说他们母子害他穷酸,就是娶了她,他才诸事不顺……然后,父亲走了,母亲没几日就去跳河寻死……
「哦?」丁沐儿一怔。
温新白也来了吗?
也是,这么盛大热闹的庙会,一年只有一次,且那大智寺的香火鼎盛,他的新妻子听说就是个爱进香的,自然也会来走动了。
她对小阳淡淡道:「不打紧,当做没看见就行了。」
迎面而来,不愧是吉安城首富的嫡女出游,好大的阵仗,丫鬟嬷嬷婆子跟了一串,还有家丁随从,温新白亲自打着伞呵护着新妻子,就怕妻子晒到了,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温新白自然也见着他们母子了,他吓得心脏不停地跳,脸色一惊一乍,尤其在看到儿子在别的陌生男人怀里抱着时,更是惊异,那一大一小还穿得极为相似,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他眼花了吧?
丁沐儿只想着,唉,原主死了也好,不然这场面换做原主看到,不当场呕到吐血才怪。
两方擦身而过,丁沐儿这边是装做没看见,温新白那边更是不敢露出半点痕迹,阿信却是火眼金睛的把那人的长相记在心里了。
白净俊俏,一身的儒雅气息,原来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过了很久,他才嘲讽的问道:「你不要紧吗?心里是不是在滴血?」
丁沐儿眉头都没皱一下。「滴什么血啊?那种渣男,有何好留恋的?」
阿信在心里打了十个结,剑眉蹙得死紧。
没啥好留恋的,那你还为他寻死?
「小阳饿了吧?」丁沐儿拉拉小阳的手,发现他小手一片冰凉,温新白的出现竟把小阳吓成这样?那人渣不配当小阳的爹。「今天赚了许多银子,咱们到东满楼喝茶去!娘听说那里的点心可有名了,尤其灌汤包更是招牌,咱们今天一定要嚐嚐。」
东满楼价位不低,但丁沐儿存心让小阳高兴,便点了一笼灌汤包和数样点心,加一壶茶。
那笼灌汤包上来时,小二打开笼上的盖子,就见热腾腾的白雾飘散出来,那香气已经引得小阳猛咽口水,但小小人儿就跟在家里时一样的守规矩,只是用两只眼睛猛看,并不动手。
每次见小阳这般超龄的乖巧,丁沐儿就打从心里心疼,她连忙夹了一个灌汤包进小阳碟子里,不忘叮嘱道:「小阳,顾名思义,这灌汤包中有汤,汤很烫,吃的时候要先咬一小口,慢慢把汤汁吸掉再吃包子,这样便不会被烫着了。」
小阳用力点头,「多谢母亲教导,孩儿明白了。」
丁沐儿笑了笑,迳自端起茶来喝。
说起来,她也许久未喝到茶了,平日里都是喝水,茶叶贵,她买不起,上回做肥皂加的茶叶还是晴娘送她的。
她拿着陶杯转着看,思忖着这东满楼名气如此响亮,用的器皿也是不怎么样,要是能用她烧出来的陶瓷,装上这些精致小巧的点心,肯定会看起来好吃一百倍,可以卖更高的价钱……
「怎么不吃了?」一回神,她见阿信只夹了一个灌汤包吃,跟着便搁下了筷子,茶也是只喝了几口。
「不合胃口。」他是觉得灌汤包的皮太厚了,茶叶则是太次了,但他不想细说。
「不合胃口?」丁沐儿拿百年难得一见的眼神看他。
照理说,平常他们吃的更是粗茶淡饭,他也没挑嘴过,怎么反而来东满楼这样的名店,他的嘴却刁了起来?
难道,他吃过比东满楼更高档的点心?喝过比这里更好的茶?
「你们说那三殿下当真通敌卖国了吗?」
「呸,你嘴巴放干净点,那三殿下是什么人?把我赵老三打死,我也不信三殿下会通敌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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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砖农家女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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