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来,这个大男人,日日陪她用膳,偶染风寒,他便亲自喂药,对她嘘寒问暖,交代春绿夏荷找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看,有时汤药太苦她不想喝,他会耐着性子哄她一小口一小口喝完……
这两年多,她吃的用的,全是他亲自交代打点,余棠骐将她照顾得太好,无法挑剔。
她都想赏自己几个白眼了,只要日复一日温柔相待,心就被哄软了……高仪仁无奈地想。
「你说。」一百个条件也答应她!
「这是我跟你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成。」他应。
「结束后,我们过回正常生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结束?」他微眯眼,声音低低沉沉地迫人。
「你得到我之后,腻了,我们的关系便结束。」
「如果我不觉得腻呢?」
她静默,尔后摇头,「怎么可能?不过腻不腻,时间有长有短,我们是不是该商订一段时间?时候到了便结束关系。」
「不用商订时间。」他拒绝。
「为何不用?」高仪仁问。
「你说你是个大我八岁的妇人,你不年轻也不特别貌美,我在你身上肯定不会花太久心思,不是吗?」他嘲笑着。
居然有几分嘴毒关棠骐的影子了!可恶……可他得意嘲笑人的模样,却又莫名让她心软下来。
「既然我们说好了,今晚我过来找你。」他又道。
「不成。」她立刻拒绝,怎能明目张胆在家呢?「你能不能告假返乡探亲?」
他沉吟半晌,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干脆道:「能,告假两个月,我带你游山玩水,慢慢走回杭州。后天出发。」
「这么急?」她傻眼。
余棠骐朝她笑开,摸摸她脸颊,说:「高仪仁你不知道,我对你就是这么急。时候不早,我该出门了。这两日,让春绿夏荷帮你收拾行李。」
那灿烂的笑,让她一时出了神。
【第八章】
马车缓缓驶出金陵城,余府上下二十几口人,余棠骐似乎十分放心全交给柳兰芳。
至于柳兰芳,在余棠骐说要与婆婆回杭州探亲,不带她一道同行,尽管心有不悦,却不敢说出口。
这两年多来,他们虽然没有圆房,但余棠骐也没看上哪家姑娘,更没抬小妾入门,连通房都无,所以她愿意相信余棠骐说的是真心话,待她能担好当家主母的重责大任,他便会好好待她、同她行夫妻之实。
如今余棠骐就是柳兰芳的天,她只想讨他欢心。
高仪仁望着住了多年的金陵城越来越远,心有所感,将近八年前,她牵了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过城门,哪里想得到,数年过后,痩弱的男孩长成了男人,还想要得到她?
对或错,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她放下车窗帘子,一回头,与她对坐的余棠骐黝黑深邃的眼牢牢锁住她,他的喜悦明晰可见,唇瓣勾扬着漂亮弧度。
「舍不得金陵城吗?」他眉眼带笑。
「是有些不舍。这么多年没离开过金陵,刚出城,觉得像作了场梦。」高仪仁说。
「过来。」
他朝她伸手,她十分干脆,没有丝毫扭捏造作,直接将手交给他。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肆无忌惮地抱紧了她,他头埋在她颈项间,嗅闻着她身上惯有的淡香。
「高仪仁,现在我才觉得像是在作梦。我能好好地抱着你了。」他沙哑道。
余棠骐的话,轻易地热了她的眼眶,这两日她想了许多,想初到金陵城的余棠骐,想她规定家中所有仆婢必须喊余棠骐大少爷,她告诉他,在金陵余府,将来他就是唯一能当家作主的大少爷,他眼里有簇小小火花亮起来……
她回想他如何一步步长成今日气宇轩昂的模样,想他像个傻气的、初初遇到爱的大男孩,努力想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的模样……
她一直都知道的,他们独处时,他的恋慕昭然若揭,她只是不敢面对、不能面对,只好装傻,他对她的照顾,甚至是呵护,她全放进了心里……
她可以欺骗别人,却再也骗不了自己,当他指着心窝,挣扎痛苦地说「但我就是疯了!疯到没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这里今生只容得下高仪仁一个」那时,她骗不了自己了……
她想哭、想抱他……想回应他执着的情感、回应他深情的眼神……
罢了,她可是个崇尚自由恋爱的现代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碍于道德礼教她无法明着回应他,加上她也不觉得他能有多长情,能爱个大八岁的妇人多长时间,偷偷来一
段不负责任的感情,对他们两人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她不会对他承认她这两日的领悟,只当自己是为了让他死心,让两个人重回正轨,才把自己给他一段时间,也让他这样以为吧,那么,等时候到了,他觉得腻了、不爱了,也不会有太多包袱与压力……
「暂时,我们都忘掉彼此的身分……」她低声道。
「好,现在起,你就是我心尖上的人。」余棠骐笑开。
「可在春绿、夏荷、秋阳、冬武面前,你不可以有过分的举措。你答应的事,可要记牢了。」
余棠骐雇了两辆马车,让春绿夏荷、余棠骐这几年惯用的贴身小厮秋阳冬武坐一辆,他们两人单独坐一辆。
「记牢了。」他保证,并举手慎重做出起誓的模样。
高仪仁噗嗤一笑,轻槌他肩膀一记,他捉住她手,带到唇边轻轻吻了下,道:「别打,我皮太厚,一会儿你手疼。」
「哪有那么娇气?」她笑。
「是谁冬日未到便想赖床躲懒,不肯起早用膳?还说不娇气?」他揽着她笑。
「也是。我娇气,全是被你养娇了。」
「嗯。我的错。」他大方认错,「所以要错到底,把你养得更娇气,让你只能赖我养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说什么傻话。」她瞪他一眼,到底是长了他八岁,不负责任的绵绵情话,听进耳里不免有几许惆怅感慨,唉,她是不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啊?真短暂成了情人,他们回得去正轨吗?
「不是傻话。是我的真心话。仪仁有没有特别想去哪儿玩?」他边问边把玩她耳边几绺发丝。
「没有。除了金陵城,我对哪儿都不熟。」
「那全听我安排,可好?」
「好啊。」
「仪仁真乖。」他笑眯眼。
「我又不是孩子,老说我乖。」
「我就希望你乖乖地让我疼、让我宠,让我弥补这些年你为我受的苦。」
「棠骐,我从来没觉得为你受了苦。」
「我明白,仪仁对我最好……」他笑着,抚了抚她柔软唇瓣,轻轻地吻了她。这一吻,有甜蜜、有疼惜,还有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高仪仁被吻得浑身虚软,陷在他给的柔情密意里无法自拔,理智飞远了,她只能紧紧抓住他,在他的辗转吮吻里沉伦。
……
马车缓缓往前,她模糊地想,他们是不是回不去正轨了?
男女之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才只是被他爱抚过,她竟深深觉得,她的心还是陷落了,再也不属于她。
「抱紧我。」她低声说,压下想哭的冲动。
「成,抱紧你。」
他们往东行,余棠骐想带她见识苏州的富庶繁华,不输帝都金陵,时序入冬,天气日渐^寒凉,他们行至苏州,入城这日,余棠骐让秋阳打听城里适合短住的宅院,没花多少时间便租下一座离城内大街不远的宅院。
这宅子前中后三进,并不算太大,他让丫头、小厮住偏厢,他与高仪仁住正房。
连着几日行车,一行人都显疲累,春绿、夏荷是手脚俐落的机伶丫鬟,很快将房间打扫得干净,秋阳、冬武被余棠骐差去市街上买日用品,不到一日,原稍显荒芜的宅院,不但干净,也有了人气。
「咱们在苏州府住一个月,再回杭州省亲。」余棠骐牵她步入院子。
高仪仁暗暗咬牙,强撑着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适。听到他的话,她仰头朝他一笑,旋即低头,怕被瞧出破绽。
她站得直挺些,心里忍不住埋怨,这是什么破烂身子?这么不堪用。只不过是跪了九十九天早晚,脚就跪坏啦!天一冷就疼,不痛得她死去活来不罢休……
唉,她真想念原本那副能够奔来跑去的健壮身体,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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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上司怎么办?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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