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娇如花 第二十九章

  「不是,他带着圣旨来,也许是主子救妃有功,有赏赐下来。」宫临月是这般猜测,但他想不可能这么简单,和七皇子有关都绝非小事,否则他不会亲自前来。
  天遥飞雪黑瞳一闪,「本宫还缺他一份赏赐?」
  这是羞辱,如果皇上敢赏。
  他,天遥飞雪不是大景朝皇帝的臣子,皇上休想使唤他,他们江湖人从不与朝政扯上关系,自有他们依循的法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主子要见他吗?」好歹是代表朝廷而来,把人晾在山脚下是给皇室打脸,给自己树敌。
  他思忖了一下,「就让他上来,只许带四名随从。」
  天遥宫可不是杭州西湖,人人都能随意来去。
  「是。」一个时辰后,神色狼狈的东方凌同他一脸惨白的随从入了天遥宫,几人抄的是「近路」,难免「路上颠簸」。
  「天……天遥表哥,你的待客态度有待改善。」他堂堂一名皇子竟被拎着后领贴地而行,天遥宫的做法太狂妄了。
  他冷然扬眉。「我请你来了吗?还有,别喊我天遥表哥,我们没这层亲,少来攀关系。」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随从之一为主子发声,自以为忠君护主。
  「宫临月,你瘸了吗?」还要他开口?
  怎么每回当勾魂使者的都是他,其实秦稳那张阎王脸比他更适合杀人。
  谁也没见着宫临月是如何出手,只见一颗黑色头颅高高飞起,他落地时还因痛轻呼一声,眼神狐疑地看着还往前走了两步的身躯,心想他的头怎么不在颈子上面,人没头还能活吗?
  「砰」地,少了脑袋的身体倒下,正面朝人看的头颅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到死都未曾阖上。
  「天……宫主,随从不懂事又何必因他动气,本皇子自会处置,无须宫主你费神。」东方凌的眼中有惊有惧,但也有皇室相争的凶残,他只看了一眼身首分家的随从便移开视线。
  自从上一次和天遥飞雪交手后,他对其性格有些了解,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凡事以自我为主,任意妄为,不讲礼法,只有他说了算,别人休想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硬碰硬对天遥飞雪不管用,他只会用武力报复,谁敢触他的逆鳞,没有二话只有一种下场——死。
  他不在乎死多少人,谁死谁活与他无关,他活在无敌的张狂中,任谁也动不了他分毫。
  「废话少说,你来干什么?要求药,搬银子来,别给我念什么繁文缛节的天恩厚惠,我可没拿过你们大景皇帝一丝恩惠。」反过来他还造福了大景朝,使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裕,四境无烽火。
  正要拿起圣旨一念的东方凌面上一僵,表情微阴。「你不耐烦听,我也就不照本宣科的念,圣旨的内容是萧贵妃凤体大愈,皇上甚为喜悦,故而赐婚华容公主,赐公主府,择日完婚……」
  天遥飞雪如玉素手一抬,止了他未竟之语,神色慵懒的看向宫临月。「他说的话本宫不太听得懂。」
  「禀主子,圣旨的意思是赐婚。」宫临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有些幸灾乐祸,但不知是针对天遥飞雪或东方凌,他觉得有人要遭殃了,他正好有空看热闹兼敲锣打鼓。
  「赐谁的婚?」天遥飞雪的语气多了狠厉。
  「主子你和华容公主。」可怜的华容公主,美人注定命运多舛。
  他冷诮道:「大景皇帝太努力播种了吗?龙子凤女生多了销不出去,打算让本宫拾破烂?」
  听到自己疼爱的皇妹被以破烂形容,任谁都会不痛快,东方凌的脸色一沉。「皇妹就等在天遥山山下,她乃我朝第一公主,容色为京城之最,美若天仙……」
  「在我面前说美若天仙?」太妄自尊大了。
  看着天遥飞雪那张宛若天人的仙姿美色,东方凌说不出华容公主艳冠天下这句话,谁让他比女人更美。「父皇的意思不得违抗,君无戏言,你准备准备,进京好迎娶公主。」
  「皇家的女儿果然嫁不出去,养得太娇了,大景皇帝急了,到处捉人头点婿,把累赘送走。」
  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也算气数将终,皇位坐久了觉得硌骨头,想往皇陵躺一躺。
  「华容公主貌美人贤慧,为人谦逊恭良,堪为冢妇,于你并无坏处,是男人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娶了我皇妹,我许你一字并肩王,只在我之下。」超品亲王。
  东方凌以高位为诱,助其一飞凌霄。
  「什么肮脏货色都往本宫倒,当我天遥山专收废物吗?想登上那个位置自个儿努力去,恕不奉陪,我只允诺不帮你的对手。」东方家自相残杀去,胜者为王,荣登九五。
  否则让他出手,皇家子嗣一个不留,看这天下谁来坐!
  「赐婚……」他不能不当一回事,皇命难违。'
  天遥飞雪笑得极媚的一扬袖,东方凌手中的圣旨脱手而出,无火自燃地在空中化成散落的灰烬。
  「大景皇帝年事已高,也该病一场了,他想早日驾崩,我乐于成全。」
  「主子,这事干得太缺德了吧?!当今皇上还算是个好皇上,虽没法做到爱民如子,但比先皇好多了,不苛加税收,不抽丁入营,让农民有田耕种。」百姓过得去就是好皇帝。
  若换个皇帝可能真要民不聊生了,做官的贪,百姓苦,苛政严,百姓更苦,兴兵作乱,百姓完全没活路。
  一个国家的兴衰取决于上位者的作为。
  「谁的功劳?」拿他当筏子,京里的龙子凤女还真有种,想玩他就陪他们玩到底!
  「主子你的。」关于奉承这门学问,宫临月执行得非常彻底,可说是鼻祖级人物,张口一说毫不含糊。
  「你想为大景皇帝求情?」他的分量够重吗?
  宫临月神情凝窒了一下,干笑道,「想想小夫人又买下的那十几亩地,她正喜孜孜的等着丰收,她说收了包谷给你烙大饼吃,还用香椿树的嫩芽炒盘鸡蛋,爽口清嫩好下饭。」
  一旦战事掀起,描绘的美好远景就会不见,朝廷开始征重税,将大半的粮食充入军粮,百姓的存粮寥寥可数,家里的猪羊鸡鸭鹅等牲畜也会被强行征收。
  打仗需要兵,赵铁花刚满十六岁的哥哥正好符合征兵的年纪,他看着结实却是傻大个一个,别人往后退他却冲第一,他不死在先为国捐躯才怪,痛失至亲的小村姑会哭到两眼肿如核,万念倶灰,说不定就跟着去了。
  主子呀!你要讨老婆也得考虑到你的大舅子,小夫人最重视的就是她兄长,若他有个万一,你玩的这把火就烧到自己了。
  天遥飞雪瞪着眼,「你倒会挑人说,真以为我会顾及她的感受?」
  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景皇帝犯了他的忌讳,就该受点教训,他还手下留情了。
  「会不会我不晓得,不过小夫人嚷着要回家时,主子别要我想办法留人。」明明心里在意得很,却老是装作他没有那么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有趣的小村姑而已,他看上她还敢跑。
  「宫临月,你不当官可惜了。」他肯定能一路爬到皇帝身边,当他跟前第一人。
  辩才一流的佞臣。
  「多谢主子赞赏。」他博君一笑的学宫中太监,拂手一点膝,再做出扶主子手一走的奴才样。
  「哼!那皇帝死不了。」太早死不就便宜他了,起码要让他活到看见众多儿子为他的皇位拚得不惜杀兄灭
  「死不了?」他一怔。
  秦稳解释道:「主子让离忧下的是‘红尘’,中毒者看似中风,手抖得厉害,实则能吃能喝,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就是控制不住会漏尿,一有尿意便憋不住,哗啦一声倾泄不止。
  离忧是天遥宫四位大总管之一,专长下毒,他有个「千毒手」的外号,专管宫外的庶务,长年不在宫内。
  「咳咳!秦稳,咱们是朋友吧?」他也会坑人?
  「不是。」秦稳面无表情。
  宫临月面上一抽搐,很想动手揍人。「不是朋友?」
  「是同门兄弟。」他分得很清楚。
  朋友有义,兄弟有情,为朋友两肋插刀,替兄弟赴汤蹈火,他两者皆义不容辞,只是……
  他朋友少,兄弟多,插刀的事轮不到他,倒是老替兄弟背黑锅,尤其是眼前这一个,陷害他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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