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为爱疯过、傻过、执着过,那么,再疯一次、再傻一次、再执着一次,很难吗?况且,裴易行不值得她这样做吗?
当办公室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她一人时,她默默流下了眼泪,但眼神却透露出更纯粹的坚持。
「我没有错,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她对自己说。
擦去眼泪,她关上公司的灯,再将门锁上,看了腕上的表一眼,距离她的幸福还剩不到五分钟。
泪痕未干,她便等不及地露出微笑,等待了好久,那道属于幸福的曙光终于要照到她的身上了!
她笑着,含泪笑着,快步朝她的幸福走去。
夜深了,现在时间是半夜两点。
原本应该在房间里熟睡的郝咏娴,此刻却站在公司附近的饭店大门旁,眼神空洞地等着。
为什么不打通电话问清楚?
为什么稍早前看他们在一楼餐厅共餐时不去打扰?
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担心说给他听?
为什么……
那瞬间,当亲眼在玻璃门外,看着他们两人愉悦地用餐完毕,廖语敏手勾着他的手臂走向柜台,跟柜台人员拿了钥匙,两人相偕进电梯时,她忽然懂了心跳停止是什么感觉。
到底是她看不清楚,还是他戏演得太好?
她怎么有办法继续肯定他还是爱她?
然后,到底她留在这里等什么?
等他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这样吗?
还是等他出来解释?
但要解释什么?该解释的、想说的早就跟她说过了。剩下的,不是他不想说的,就是,她不相信的。
最近觉得时间过得愈来愈慢、愈来愈久,为什么不快一点让她结束这种等待的折磨?
她很怕,来不及等答案的揭晓、来不及听他的解释或分手的理由,她会在那之前先崩溃。
阵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连天气都这样忽好忽坏,跟郝咏娴的心情没两样。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当郝咏娴的脚已酸到不行,饭店大门刚好感应到里头有人要出来,自动打开。
天际微露曙光,那微微的亮光打在从饭店出来的两人身上,真的好刺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忽略了等在饭店大门旁的她,郝咏娴看不到廖语敏的表情,但她挺直的背脊明明白白告诉自己:这场爱情的战争,她赢了!
不,不能说是战争,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上场打过仗。
她就像被告知待在营区里随时等着递补的后备兵一样,除非廖语敏阵亡了,否则轮不到她上场。
走在后头的裴易行步伐看来轻松,不像过去的日子里总是显得沉重而无奈。
想必除了事业成功有望之外,恋情也步入了新的里程碑了吧?
她要不要继续在这里自取其辱?
「小行。」她轻声喊出未来再也不会叫的两个字。
廖语敏和裴易行同时回头,裴易行还没任何反应之前,廖语敏已踩着细尖的高跟鞋大步地朝郝咏娴走来。
走到她的面前,廖语敏露出得意的微笑,没有特意压低音量地说:「凭你?怎么斗得过我?」
郝咏娴没正面回应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微微偏过头,看向后方的裴易行。
那位据说跟她交往很久很久的男朋友,此刻脸上并无任何一丝亏欠的样子。
她非常确定他听到廖语敏说的了。他为什么不反驳?
所以,真的是……就到这边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这么痛?
为什么不能早点跟她说明白?
这些日子,她在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再给他五秒钟,或许他只是反应不过来,还在想怎么跟她解释,要拿什么证据告诉她他和廖语敏没什么……
「好了,该走了。」
五秒钟还没到,只听见裴易行淡淡地这么说。
廖语敏又对郝咏娴笑了一下,才与裴易行一起离开。
好累喔,好想哭,可是郝咏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哭。
她不想这样回家,她该怎么回家?
小行,你要离开我,也得先帮我想好怎么跟爸妈交代啊!
以往,你什么都帮我想好、做好,现在要放手,不能先知会一声吗?
有气无力地从包包翻出手机,打开联络资讯,发现这么多年来,她的世界原来都只绕着他转。
一下子,他不见了,她该往哪里去?
找不到人,放弃。郝咏娴干脆传了通让家人安心的简讯后,就近在旁边的一家小旅社登记住了下来。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睡多久都不管,反正天塌下来了,有没有醒都一样。
「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裴易行的车停在廖语敏家门口前。她下车,没有马上关上车门,站在车外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跟咏娴之间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什么时候解释都是一样的。」
他没下车替她开车门,也没送她进门,只是坐在车里,手放在方向盘上,双眼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望向前方。
「这么有自信?」
「这一阵子以来,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廖语敏忍住眼泪。
是,她真的很清楚了。这一阵子她使尽招数,最后甚至高调地订了饭店房间,在在都以为他肯定是她的了,但没想到……
「为什么?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动过心,为什么还要答应今晚陪我?」
她是心急了,这一阵子他的表现,她无法判定自己能有几成把握,总是若有似无又似无若有,所以新系统一确定成功上路,她马上邀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也明显暗示他可以共度春宵。
那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还以为他对她也动了心。
「我想让你从今以后都死了这条心。」裴易行回答她。「我们可以是生意上的伙伴,但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关系。」
此刻,廖语敏真的有些恨起他了。但他说得没错,没到最后她是不会放弃的。
「呵,你也真傻,就为了让我死了这条心,你拿咏娴对你的爱来赌?」
「没有赌,我从来不会拿我和咏娴之间的感情来做赌注。我懂她、了她,就像她懂我、知我一样。我们之间,只要解释清楚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裴易行非常笃定地说。
可惜,廖语敏这一阵子以来对他可是用了全部的心神在留意,所以他那语气里的一丝丝不确定、一点点慌张,都无法掩饰。
「你知道吗?你是个很有自信的男人,可是爱情里是容不下一粒小沙子的,只要有一点点的猜疑、一点点的不确定,都可能让你和她这段感情终止。」她的语气比裴易行还要更肯定。
她弯身探进车子里头,靠近地问他,「你知道爱情,会因为什么而毁于一旦吗?」
「什么?」
廖语敏轻笑一声。「就是,对自己失去信心。」
「对自己失去信心?」
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非常乐意继续解答他的疑惑。
「是的,对自己失去信心。我们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些流言蜚语,加上今晚最致命的一击,我跟你说,不管你们之间的感情再怎么坚若盘石,我敢保证咏娴对自己绝对已经失去信心。
「只要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管你拿出多少的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跟她之间仍像出现裂痕的镜子般,再怎么破镜重圆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她心底会一直有个声音,迟疑的问:『你,真的还爱她吗?』」
良久的沉默。
忽然,裴易行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抬起头、挺起胸,信誓旦旦说道:「不可能!我跟她之间,不若一般人禁不起考验!」
裴易行没发现,他自信的面具已经瓦解了一角,现在是装腔作势居多。
廖语敏本想再多说什么,但转念一想也够了。
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男人,却也让这个男人吃了苦头。为了让她死了这条心,他甘愿花一整天的时间,赌女朋友对他的信任,跟她耗在饭店房间里头。
当她使尽浑身解数诱惑他时,他只是冷冷地回她,「别浪费力气了,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房间,今天晚上唯一的功用就是让你尽情的哭,哭完,我送你回去,之后我们的关系就仅止于生意上的伙伴关系。
「或许以后等我退休,有可能可以成为朋友。但目前,我们还是单纯一点的好。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始终只有咏娴。」
多绝情的一句话。
一开始,她不能接受,于是他再度淡淡地丢出威胁,「早在开发案上路之前,我就已和几位厂商私下联络并套好交情了。如果对于我刚才说的事你有意见的话,我劝你最好接受,不然,恐怕新系统对贵公司会变得一点用处都没,你这一阵子的努力会变成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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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二代富二代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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