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赵流香的亲事是因为想完成我爹的心愿,虽然不喜,但为了让当时病重的他安心养病,便也无可奈何。」他那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只要她在,我就永远要不了我真心想要的女子,所以我只能等她出错……」
他说话就说话,干么这样火热的看着她?莫非他真心想要的人……是她?
这么说来,他明明对她动心,却一直若即若离,也是因为他有所顾虑啰?她一直以为他在意的是她卑微的身分,原来并非如此。
「现在你都清楚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臧语农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央求。
是啊,一切都弄明白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只是刚才劈里啪啦的骂了他一顿,她现在真有点尴尬。
「朝露啊。」
她转头一看,这些天对她十分照顾的汪掌柜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
「你就快跟大少爷回去吧。」汪掌柜花白的眉毛笑得弯弯的。
「汪掌柜,这些日子有劳你了。」臧语农淡淡一笑。
「岂敢,老夫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听见汪掌柜跟臧语农的对话,方朝露楞了一下,狐疑的看向汪掌柜,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
「朝露,是大少爷要护院总管带你到这儿来的,他怕你在这万隆县城无所依靠,便要我好生看顾着你。」
她讶异的看着一脸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臧语农,「真的?」
「真的。」他笑了笑,「奶娘还等着你呢,快走吧。」
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那个……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都说可以了,你又在闹什么别扭?」他微微拧起眉心。
「没有,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都亲自来接她了,她怎么还这么不干不脆?
啊,对了,她这是在撒娇!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来这招。
「方姑娘,我得用八人大轿来抬你吗?」臧语农眉眼尽是宠爱,「还是你想坐花轿回去?」
「咦?」花轿不是新娘子坐的吗?那不就代表……低下头,她羞红了脸,姿态扭捏得连她自己都快吐了。
下一刻,臧语农一把握住她的手,炽热又专注的黑眸锁住了她,眼底闪烁着令人怦然心动的光芒,唇角向两侧轻轻扬起,弯成一道迷人的弧线。
「回家吧!」
【第八章】
爱情是藏不住的,尽管臧语农在人前冷冰冰又拘谨,但也总是忍不住用爱恋的、宠溺的眼神看着方朝露。
没多久,周氏就听到了一些耳语,知道臧语农跟方朝露居然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她十分震惊。
虽然她早就知道臧语农偏爱方朝露,但她总以为臧语农知道两人身分差距悬殊,就算再怎么喜欢,顶多也只是收做宠妾,可经过她旁敲侧击,却发现臧语农想给方朝露的完全超出她所想象。
眼见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不得不去找臧语农。
「语农,我听说你跟方朝露那丫头——」
「二娘。」周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臧语农打断。「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劝您别白费唇舌。」
「语农,你是臧家的大少爷,可方朝露只不过是个丫鬟,她绝对不是能成为当家主母的人选。」周氏严肃的说。
「何以见得?」
「她出身贫户,粗野无礼,根本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及作派。要知道你可是皇商,往来之人都不是寻常人等,她难登大雅之堂,将来只会让你沦为笑柄。」
「二娘,她虽出身贫寒,不表示她低贱,人贵在品德,而不是出身,相信二娘您没忘了赵流香的事。」他语气和缓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及愠色。
提到赵流香,周氏一阵尴尬,「这……流香确实是做了错事,可够资格成为臧家未来主母的名门闺秀多的是,怎么都轮不到方朝露。」
「轮不轮得到她,我说了才算。」臧语农态度坚定,「爹不在了,我的终身大事由我自己做主。」
见他如此强硬,周氏也无计可施,但还是坚持己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承认她这种儿媳妇的。」
臧语农不以为意,唇角一勾,「二娘高兴就好。」
另一方面,刚练完功的方朝露正要离开,李兆文唤住了她。
「朝露,」他眼底有几分的失落,几度欲言又止,「能跟你问件事吗?」
「可以啊。」
李兆文支支吾吾地说:「我听说……你跟大少爷——」
「兆文,」她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那么……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我喜欢大少爷,大少爷也喜欢我。」她觉得最好的拒绝就是不拖泥带水。
自她口中证实此事,李兆文难掩落寞,「我又被打枪了。」
「忠义,」她目光真诚地唤他过去的名字,「你是个好人,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不禁苦笑,「我总是被发好人卡。」
「我不想跟你说抱歉,因为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能在这儿再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但即使再次相遇,我对你的感觉还是没变。」
她的话说得够清楚明白了,李兆文不是呆子,自然听得懂,「想不到穿越时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一切还是没有改变。」他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忠义……」她注视着他,「我们当永远的朋友、永远的兄弟,可以吗?」
李兆文沉默了一下,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为了不让她为难,他努力挤出笑容,「好吧,就当永远的朋友跟兄弟。」
方朝露感激地看着他,「忠义,谢谢你。」说完,她大方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温暖而友好的拥抱让李兆文释怀了,他拍拍她的背,有点忧心的看着她,「朝露,我乐见你幸福,只是你跟大少爷真的能成吗?」
「什么意思?」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处在什么样的年代。」他提醒她,「他是少爷,你是丫鬟,纵使你们相爱,也不见容于世,他什么都能给你,却无法给你一个名分,别说是正室,恐怕你连妾都当不了,而且你能跟别人共事一夫吗?」
李兆文说的这些事,方朝露当然都想过,因为想过,所以臧语农第一次跟她告白时,她对未来根本连想都不敢多想。
但是那日臧语农到客栈找她时对她说的话,那意思应该是今后他就只要她一个吧?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耸肩一笑,「不过有些事想多了就不敢要,不敢做,也不敢往前走,你知道那不是我的作风。」
李兆文也笑了,「是啊,你向来大胆。」他双手搭上她的肩,拍了拍,帮她加油打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祝你幸福!」
当晚,方朝露刚要宽衣睡下,有人敲了房门,是丁鸣。
「朝露,大少爷找你。」
「嗄?」都什么时间了,他找她做什么?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还是乖乖的打开房门,跟着丁鸣到溯心苑去,经过书斋,两人来到臧语农的寝房前。
「大少爷在里头等你。」丁鸣说完,径自回到自己的仆房。
方朝露进了房,站在隔开内外室的帘子外面,朝里头问道:「你找我?」
「过来。」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带着隐藏不住的不悦。
掀开帘子,只见臧语农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不是太赏心悦目。她疑惑的走了过去,「这么晚要我来有什么事?」
他什么都不说,将脚抬起。
她楞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干么?」
「卸履。」
卸履?这么文诌诸的说法,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过且慢,他不是一向自己脱衣卸履,不必人侍候的吗?
「你闪到腰,弯不下去?」她皱眉问。
臧语农闻言黑眸一凝,愠恼的瞪着她,「腰没闪到,是胸口不舒服。」
「怎么个不舒服法?」
「被人气着,心口郁结。」他没好气地说。
被人气着就要她来侍候他脱衣卸履,这什么结论?
「这不是我的差事吧?」她双手交叉于胸前。
「怎么不是你的差事?」他眼底浮现明显的愠怒。
她翻了个白眼,「是谁气你,你要这样拿我出气?」
「你。」他瞪了她一眼,「就是你。」
「欸?」她楞住,一脸困惑,「我几时气你了?」
「你仔细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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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在怀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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