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在怀 第十六章

  说罢,她直视着臧语农,神情毫无畏惧,「事情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你要送我见官就送吧。」
  虽然她怀疑是赵流香跟瓶儿联手陷害她,可无凭无据,她说了也没人信,现在唯有去官府一趟,才有可能还她清白。
  臧语农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吗?」
  他这么问的意思是……他也觉得是她?方朝露顿时心寒。
  「不认,死都不认。」她倔强地道。
  「大哥,别再废话了,快抓她去见官!」臧语晨皱眉,不懂大哥在拖什么。
  一旁,赵流香也怯怯地开口,「语农哥哥,既然她说不是她做的,就交给官府去查吧。」
  臧语农沉默的看着方朝露,须臾,他做出了决定。
  「看在奶娘的分上,二娘又无生命危险,我便放你一马。」他冷冷地道:「奶娘,替她收拾包袱,即刻出府。」
  「什么?」一听他要赶她出府,方朝露恼了。这不就等于直接定了她的罪吗?
  「臧语农!」她气得直呼他的名字,「赶我出府算什么?我是清白的,你把我送官!」
  「方朝露,你还嘴硬?」臧语晨虽不满,但这是大哥做的决定,他只能遵从,「大哥是看在方大娘的分上才给你一条活路,你别不知好歹!」
  「我没毒害夫人,我没有!」方朝露冲到臧语农面前,直视着他,「你送我去官府!」
  臧语农神情冷峻,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淡漠地道:「即刻出府。」说罢,他迈步离去。
  遵照臧语农的命令,方大娘帮方朝露收拾了细软,给了她一些银两傍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她送出臧府。
  人生地不熟,方朝露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但她暂时不想离开城里。
  她一定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她究竟要怎么为自己洗刷冤屈呢?
  都怪臧语农,就凭那瓷瓶就认定是她毒害周氏,难道她在他心中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竟然连详查都不肯就定她的罪,为什么?
  他之所以对她有好感,不就是因为她率真正直的个性吗?还是他压根儿没认真了解过她的为人,只是一时兴起?
  「笨臧语农、臭臧语农!糊涂鬼!大猪头!」她气得边跺脚边咒骂。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脸颊热热的,下意识去摸,居然摸到了泪水。
  原来她是这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他的不信任竟会让她这么难过……
  这时,有人从府里追了出来,正是李兆文。
  「朝露!」
  她飞快抹去不小心流下的眼泪,笑着转过头,「嗨,兆文!」
  李兆文看她满脸的笑意,先是一楞,然后神情愠恼地说:「我昨天回家一趟,刚刚才回来,大少爷怎么可以把你赶出去?我才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
  「毒药是在我床底下找到的,我百口莫辩。」她无奈的一笑,「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阴我。」
  李兆文困惑,「既然知道,你为何不说?」
  「因为我说了也没人信。」说赵流香毒害自己的姨娘?会有人信才怪。
  「谁?你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李兆文拍拍胸脯。
  「罢了,你别摊上这事。」李兆文只是一个护院,能帮的忙不多,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置身事外。
  「可是……」他十分忧虑,「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万隆县城这么大,怎可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她故作轻松的笑笑,但其实心里有些担心。
  「不如这样,你先到我家待一阵子。」李兆文提议,「我跟我爹说一声,他会收留你的。」
  威远镖局就在城北,问题是威远镖局也是臧家的产业,她既是以毒害周氏的罪名被赶出臧府,又如何能去威远镖局呢?
  「兆文,威远镖局也是臧家的。」
  李兆文一顿,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懊恼。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兆文,你不用担心。」
  两人朝声源看去,只见张大飞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朝露,你先到云来客栈去待一阵子吧。」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那边的汪掌柜是我朋友,你拿着我的信给他,他会安排好一切的。」他将信递到她手上。
  方朝露接过信,眼底盈满感动,「张大叔,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张大叔相信你的为人。」张大飞深深注视着她,「时间会证明你的清白的。」
  「张大叔,谢谢你。」她万分感激,眼中再度泛起泪光。
  自从她被允许使用练武场后,便跟张大飞变得十分熟稔,她还将散打跟自由搏击的概念教授给张大飞,张大飞则教她如何舞刀弄剑,两人情同父女。
  「张大叔,大少爷为什么不把我送官?」她不甘心地问。
  张大飞蹙眉一叹,「大少爷有他的想法跟考量,他应是不想方大娘难过吧?」
  「如果他真不想让我姑母难过,就应该让官府证明我的清白。」
  「朝露,你先别急,」张大飞耐心的安抚着她,「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嗯。」她点点头,将信稳妥的收好。
  「兆文,」张大飞吩咐一旁的李兆文,「你陪朝露去云来客栈。」
  「是。」李兆文答应一声,便带着方朝露离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自转角处走出,眼神深沉的目送着他们离去。
  张大飞转过身,瞥见他的身影,「大少爷,这样……真的可以吗?」
  臧语农神情平静,波澜不兴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及情绪。
  在张大飞的安排下,方朝露住进云来客栈。掌柜姓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对她十分亲切。
  这天,她下楼用膳,却见底下吵吵闹闹,有人大呼小叫的。
  「掌柜!」有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拍桌咆哮,「你自己来看看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菜里有苍蝇?」
  跑堂的伙计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大爷,我刚才上菜时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诬赖你吗?」胡子男气冲冲地道。
  这时,汪掌柜赶了过来,试图安抚客人,「大爷,你别气,我让厨房再给你炒盘新的,如何?」
  「不需要!」胡子男再度拍桌,「我要你们赔钱!」
  汪掌柜面有难色,「大爷,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说什么?我要是吃坏肚子伤了身体,这帐算谁的?」胡子男质问汪掌柜。
  眼见他已严重影响到其他的客人,汪掌柜决定息事宁人,「那好吧,我赔大爷你二十文钱,还请你高抬贵手。」
  胡子男勃然大怒,抬手掀翻了桌子,碗盘顿时碎了一地,「二十文?你当我是叫化子吗?我要十两银子!」
  汪掌柜一惊,「大爷,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呀。」
  「你觉得我敲诈?」胡子男一把拎起汪掌柜的衣领,「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大爷,你……」汪掌柜惊惶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在上头看着这一切的方朝露忍不住了,下楼大喝一声,「放开汪掌柜!」
  胡子男见有人出声,而且还是个小姑娘,不由哈哈大笑,「小丫头,你要管闲事?」
  方朝露正气凛然地看着他,「菜里有苍蝇,重新炒一盘就是,但你不只翻桌、打人,还要敲诈,我看那苍蝇搞不好根本是你放的吧?」
  胡子男一听,恼羞成怒的放开汪掌柜,朝她走来,「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说什么?」话音刚落,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
  所有人见了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呼。
  「大爷,她只是个小姑娘,求你别……唉唷!」汪掌柜上前恳求,却被胡子男一把推倒在地。
  方朝露眉心一拧,迅速抓住胡子男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一压一扭便将人压在地上。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尤其是胡子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压倒在地的,他用力挣开钳制,气恼的朝方朝露挥拳,她却轻轻松松便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狼狈至极。
  所有人见胡子男被打倒,都连声喝采。
  方朝露将胡子男的两手擒住,以膝盖压制他,「服不服?」
  「臭丫头!你——」胡子男不甘心地咒骂着。
  一旁的伙计捡起从胡子男袖子里掉出来的一方锦帕,一打开,发现里面居然都是死苍蝇。
  「原来苍蝇真是你放的?」伙计气愤地指责,「你竟敢诬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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