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他们知错,不如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她只想快点打发这三人,免得届时被他们识破,那可就麻烦了。
初六沉着张脸,眼神凌厉的望住那几人,把那几人给看得背脊发凉,深恐这位钦差不肯饶过他们,非要将他们下狱治罪,赶紧再磕头求饶。
「草民以后真的不敢了,求大人开恩,饶了咱们这一回!」
高久思拼命朝初六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再闹下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白了,隔了片刻,方启口道:「既然如此,今次本官就饶你们一回,不过尔等回去需面壁思过一个月。」他一手负在身后,摆出大老爷的架势。
「草民知道了,多谢大人恕罪。」三人连忙称是,横竖是在自个儿家,有没有面壁思过谁瞧得见,眼下先脱身才是上策,爬起来哈腰鞠躬后,连忙快步离开。
他们一走,高久思也没敢多待,抬手拽着初六的手臂,要往马车那儿走去。
初六眉头一皱,「放肆!本官的手岂是你这奴婢能碰的。」
高久思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这回多亏了他的疯病,才吓走那三个登徒子,便也不同他计较。
她放开他的手臂,好言解释道:「奴婢这是赶着要带大人去乘马车,往下一座县城去巡访民情。」
「男女授受不亲,你要记住,莫再做出如此轻薄之举。」
轻薄之举?他这段日子可没对她少做这些轻薄之举。
高久思咬着牙,为了哄他尽快回马车上,只得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初六这才迈开脚步,跟着她上了马车。
高久思将买来的包子分了两个给马夫吃,自个儿也留了两个,剩下的两个递给初六。
不料他却一脸嫌弃,「这等低劣的粗食岂能入本官的口,拿别的吃食来。」
高久思嘴角抽了抽,这包子是他方才自个儿吵着要吃的,这会儿竟变成不堪入口的低劣粗食。「没别的吃食,只有包子,既然大人不肯吃,那就算了。」她收回要给他的那份包子,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吃着自个儿的。
也不知是不是饿得狠了,初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吃了会儿,高傲的朝她命令道:「拿来。」
她一时没意会过来,不解的抬眸望向他,「拿什么?」
他冷哼,「除了包子,这还有别的吃食吗?」
「可大人不是说那种粗食吃不下吗?」
他恼羞成怒的呵斥,「谁准你这奴婢这么多话,本官让你拿来,你拿来就是!」
见他还犯着疯病,她懒得同他争,把包子递给他。
他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似是发觉滋味还不错,很快就吃完那两枚包子,意犹未尽的看着她手里那枚吃了一半的包子。
察觉他垂涎的目光,高久思连忙背转过身,吃着自个儿的包子。
「我渴了,拿茶水来。」他再命令道。
她将水囊递过去。
初六嫌恶的道:「去给本官沏杯热茶。」
「没热茶,只有这个,你爱喝不喝。」她才懒得理他。
他不满的怒斥,「大胆奴婢!竟敢这般怠慢我,回去我非让人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我好怕喔,大人。」高久思装模作样的喊了声。
见她求饶,他这才略略满意,「还不滚过来给我捶腿。」
该死的初六,等他恢复,他就死定了!高久思露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大人适才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一脸义正辞严的表示,「你适才亵渎了本官,为了不损本官的清誉,本官不得已只好纳你为妾。」
闻言,高久思还未咽下的那口包子整个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她错愕的瞠大眼。
「本官决定要纳你为妾。」他抬起下颚,瞧着她的眼神彷佛是给了莫大的恩赐。
她紧握着两只手,想狠狠的朝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庞揍去,她高久思此生只为妻,绝不为妾,何况这混帐现下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还有脸说要纳她为妾!
「瞧你高兴得脸都涨红了,本官知你心仪本官许久,先前才会不知羞臊的拽着本官,如今本官成全你的心意,日后你要尽心尽力服侍本官,知道吗?」他浑然没看出她此刻的表情,嘱咐完,迳自再命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捶腿?」
捶腿?她想捶死他的心情都有了!这下她可不愿意再忍了,抬起手,一拳朝他的脸揍去。
捂着疼痛的鼻子,初六怒吼,「你这奴婢胆敢对我不……」话还未说完,他整个人便厥了过去。
「哼哼哼,敢叫我捶腿,看我不捶死你。」
「何婶,我回来了,奶奶呢?」从城里回来,高久思没去铺子,直接回了位于白杨巷的宅子里。
「大姑娘回来啦,老太太刚喝了汤药,睡着了,今儿个也不知怎么回事,整天都在昏睡,醒来便咳得凶。」
何婶身形有些富态,一张脸盘圆圆的,两眼细细长长,笑起来时,眼睛都眯成缝了,她说完,朝高久思身后瞅了眼,只见捂着鼻子的初六,没见到其他的人,关心的问了句,「你不是进城里去请大夫,大夫没来吗?」
高久思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有不少人找那位言大夫求诊,言大夫走不开,没办法过来,咱们只能带着奶奶过去,我想这两天便带奶奶进城一趟。」
何婶有些顾虑,「这一来一回起码得花两个多时辰,也不知老太太的身子撑不撑得住。」
「可陈大夫对奶奶的病已束手无策,换个大夫瞧瞧也好,说不得那言大夫能治好奶奶的病。」爷爷过世后,只剩下奶奶与她相依为命,她已经没别的亲人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无论如何都想试试。
何婶略略迟疑了下,「大姑娘,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何婶有话直说无妨。」何长旺与何婶看着她长大,她心里早拿他们当自个儿的叔婶看待。
「老太太已年近七旬,算是高寿了,她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今儿个还同我叨念着你的亲事,说让我去找媒婆,帮你找个好对象,她已不求对方需得入赘咱们老高家,只要将来生下的孩子能有一个继承高家的香火就成了。」
老太太生病前,便曾找过媒婆,想替大姑娘觅个合适的夫婿,可一般人家哪里肯让自家的儿子入赘,只有那些品性不端、又不成材的人才肯,老太太哪里瞧得上那些人,这事便没了下文。
而今老太太又再重提,似乎是知道自个儿时日无多了,想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赶紧帮大姑娘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谈婚事。」她是高家唯一的孙女,也一直知道奶奶想替她招赘延续高家的香火,可那些肯入赘的男子没一个好的,奶奶瞧不上,她更看不上眼,婚事才会一直没着落。
何婶劝道:「这是老太太的心愿,而且我听说这有些病是能用喜气来冲的,说不得你这一成亲,老太太心里高兴了,病也就好了。且老太太现下也不要求对方入赘,只希望你能嫁个疼惜你的好郎君就够了。」
闻言,高久思连忙追问:「这冲喜真能冲走奶奶一身病气,让奶奶好起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只有试过才知道。
高久思想了想,心一横,「好吧,那就有劳何婶帮我找媒婆,瞧瞧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只要能让奶奶好起来,任何办法她都愿意一试。
见她答应了,何婶喜道:「那我这就去找媒婆。」临出去时,瞥见初六坐在门口,一直揉着他的鼻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她随口问了句,「初六的鼻子怎么了?」
高久思瞟一眼初六,面不改色的说:「他自个儿撞着了。」
何婶走后,初六朝高久思走过来,噘着嘴嘟囔着,「思思,我疼。」他摸着自个儿的鼻子,神情可怜兮兮。
见他鼻子略略肿了起来,再瞅见他那一脸委屈的神色,高久思眼神掠过一抹心虚,「我去拿药给你擦擦。」
她没想到她那一拳会把他的鼻子给打肿,不过委实是他太招人厌,她才会一时没忍住出手这么重。
说完,她转身进房拿了一只药膏,沾了些替他抹在鼻梁上。
凉凉的药膏抹在鼻子上,似乎真的消减了些疼痛,初六皱拧的眉毛重新舒展开来,抓着她的手按在鼻子上,咧开嘴朝她露出笑,「思思再多摸摸。」
她依言再多抹了几下药膏,接着便把那只药膏塞到他手上,「喏,这药膏你拿着,要是疼了就自个儿抹些,过两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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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诱成亲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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