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当初的事他有多恼怒多愧疚,才会因而买醉在街上闹事,险些打死了人而被送到蟠城的庄子避风头。当他瞧见她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她吹奏着笛子那般喜笑颜开,就连曲子都因她而生动了起来,那时的她,美得教他转不开眼,简直像是天仙下凡。
“所以长得好也算是好事啰?”回想当时菊姨那气急败坏的神情,她不禁有点想笑,想来他也够大胆,自己都落难了,还敢威胁菊姨。
“也许。”
潋艳浅勾笑意,回想那段在天香楼的日子,因为有他,才教她不至于天天算计胡思乱想,真要说的话,那段日子反倒成了她记忆中最美的一段。
“多闻,你回去吧。”她突道。
“你要我回去哪?”
“回去——”
“大人。”外头响起李叔昂像猫叫般的柔嗓。
潋艳皱了下眉,二话不说准备开门,然才走了两步,就被应多闻给逮住。“李二爷有何要事?”
潋艳在他怀里挣扎着,见他作势要吻,她干脆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自以为避开一吻,殊不知是中了他的计谋,让他抱个满怀。
“那个……庆远侯找大人。”李叔昂在门外硬着头皮说。
应多闻浓睫微掀。“不见。”
“大人,这样不妥,要是大人此刻不见庆远侯,就怕庆远侯天天上门,对潋艳……不好,况且庆远侯府的二爷也在呢。”
潋艳听见应多闻哂了声嘴,而后轻轻地放开她,便道:“让他们稍等一会,我梳洗一下便过去。”
李叔昂松了口气,跟香儿说了声便径自回前院去了。
“瞧吧,你不理人,人家还是想理你的嘛。”潋艳故意酸他一句。
“总有法子教他不想见我。”应多闻哼了声,往锦榻一坐。“替我束发。”
“你明明都自个儿束发的。”
“手昨儿个被你压了一晚,麻了。”
潋艳咬了咬唇,实在不想吐槽他刚刚对她上下其手时,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手麻!
“我去把香儿唤来。”
“你不帮我,我就不见他们。”
“嘿,有趣了,你见不见他们关我什么事,拿这个威胁我,不觉得好笑吗?”那是他哥,不是她哥,好吗。
“是啊,我也觉得好笑。”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潋艳恨恨地瞪着他。是不关她的事,可问题会整到自家二爷!
恶霸,早晚整治他!
看着应直脸上虚伪的笑意,应多闻不禁想,当初怎会以为他是真心待他好?
“三弟,怎么大过年的都没回府走走?”应直走向他,正要朝他肩上轻拍时,他已经快一步地走进石亭里。
“不知道两位兄长特地来找我,所为何事?”应多闻问,望向亭外的茫茫飞雪,瞧也不瞧两人一眼。
应直暗捺着恼意,往他身旁一坐。“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年节也不回府,都没想过母亲想你想得紧。”
应多闻讽笑的勾唇,睨了应直一眼。“大哥,我前些日子回府说的话,你和母亲都忘了吗?”
“三弟,血缘是断不了的,不管怎样,咱们都是同父所出,流着同样的血脉,再者你一个庶子想分家……”应直笑了笑,按住了他的肩,附在他耳边低喃。“是在痴人说梦。”
应多闻笑意不变地拨开他。“分不了家,那就当应家没有我这个子孙,反正我也不过是个庶子。”
“二弟,你听听,你这个三弟桀骜不驯的性子压根没收敛,你跟他好好说说,要他以大局为重,他也只有你才镇得住。”应直哼笑了声,将站在亭外看着两人互动的应谅给叫了进来。
应谅踏进亭内,直睇着应多闻半晌,才道:“三弟,外头传说你让照云楼的花魁给迷得晕头转向,家也不要了,甚至还有意娶她为妻,这事是真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他确实是教潋艳给迷得此生非卿不娶。
“你太荒唐了!一个照云楼的花魁,哪怕是清倌也不得为人妻,别说勋贵子弟,就连一般平头百姓都是,你这是想挑战律例吗?”应谅微微动怒地斥道。
“二哥有些误解我的意思了,先不管是迎她为妻或纳她为妾,她就是我唯一的女人,这一辈子,我就只要她一个。”只要能将潋艳绑在身边,他可以不计较形式。
“咱们流连花丛的三弟长大了,居然只要一个女人,这原是好事,但对方的身分实在不妥,依大哥看,倒不如你先娶妻,再将照云楼花魁纳为妾,如此一来,谁也没有多余的私语。”应直在旁下着指导棋。
“我说了,我就只要她一个,如果今天两位兄长前来只是想关心我的婚姻大事,那么两位可以回去了,天寒冻骨的,怎好让两位兄长在这儿吹风呢?”话落,他起身就要走。
应直一把将他扳过身。“应多闻,你好歹也替庆远侯府想想,你以为咱们丢得起这个脸吗?我和母亲不过是想着流言大作之前,替你谋门亲事,再让你纳这花娘为妾,已这般替你设想了,你别不知好歹!”
“大哥,多谢你和母亲的关心,但我对长宁侯的千金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想拿我的亲事权充你和母亲结党聚群的工具,顺便再奉劝你一句,政局正乱,一切小心为上。”应多闻笑睇着他,扣住他的手,稍稍使力便教他脸色微变。
“三弟!”应谅赶紧阻止。
应多闻随即松开了手,应直痛得险些软了脚,只能涨红脸地斥道:“你这涂不上墙的烂泥,既然想和庆远侯府断绝关系,我就称了你的心!”话落,转头拂袖就走,亭外的随从立即打伞跟上。
“大哥,别意气用事!”
“大哥,尽管意气用事,我等很久了。”
“三弟!”应谅低斥着。
应多闻耸了耸肩。“要是没什么事,二哥也回去吧,我的声名正恶,你要是老进照云楼,或是在二嫂面前提及我,只会教你更为难而已。”当年二哥理当迎娶盛昌伯府千金花璃,可惜盛昌伯府逢劫,于是隔年便另定了门亲事,迎娶了平郡王府的嫡女,那女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刁蛮,他都忍不住怜悯起二哥了。
“你……”应谅无奈地闭了闭眼。“虽说这几年你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但像是已经将朝中政局看得极透彻,如果你不回庆远侯府,只怕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敌人。”
“不会,二哥是永远的二哥,不会是我的敌人,且极力想进二王党的是大哥又不是你,他日要是出事,也是大哥的错,就算二哥的岳家犯了错,也与二哥无关。”平郡王是和亲王的三子,一直以来都是二王爷一派,可以想见应直处心积虑地想要藉由平郡王搭上二王爷,无所不用其极地赔上了二哥的婚事。
“多闻,二王爷虽在外无太多建树,但他仁慈宽厚,他日必定是贤君,再者他是皇后所出,立为储君是天经地义。”
应多闻疲惫地笑了笑。“二哥,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是相处近二十年,也不见得能看透最亲近之人的心。二哥,凡事都别介入,就信我一次吧。”
他唯一能确信的是他的二哥待他始终如一,疼他惜他,读书习武全都拉着他,挡他饮酒作乐,不允他花街寻欢,唯有二哥待他是真诚的,所以他不希望二哥有任何差池,甚至受旁人所累。
“多闻,你跟大哥、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应谅低问着。虽说三弟的脸上总噙着笑意,但他看得出三弟对大哥和母亲早已无亲人之情,可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只因那段时间他都在营里,根本不知道府里的他过得如何。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多闻……”
“回去吧,二哥,你不赶紧走,待回程路上,耳根子肯定不清静。”
应谅应了声,原是要走,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道:“多闻,这几日听人说右都御史在查兵部大火和盛昌伯府抄家这两件案子,你可知道什么或听人提起过什么?哪怕是蛛丝马迹都好。”
应多闻楞了下。“我不晓得,右都御史怎会突然查起盛昌伯府抄家的案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盛昌伯是不可能收贿贪污的,这案子当初本就疑点重重,要是右都御史愿意替盛昌伯翻案,真能沉冤得雪,至少盛昌伯在黄泉底下也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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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迷花魁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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