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平往回路上走时就不断在想,要怎么凑齐这些材料。坛子倒容易,家里面应该有空的能拿来用。青梅的话,疏下来的梅子本就贱价,请梅林的主人便宜卖给他几斤应该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白酒与冰糖。
白酒与冰糖都不便宜,特别是冰糖,对他们这样手上没半个子儿的孩子而言,偶尔能拿到一两块当零嘴吃就很开心了,一口气要拿到一斤还真不容易。
韦平左思右想,想方设法在农闲时多赚些钱,又是抓了青蛙卖,又是给人跑腿,好不容易才在私塾开学前凑到钱买了一斤冰糖、两斤白酒,加上农家主人送他的一小篓子青梅,总算凑齐了所有材料。
人多眼杂,自上次约了玉环之后,韦平就没敢再约她,这次凑齐了材料才又鼓起勇气约她私下见面。
这次一样,两人在农忙完了之后,各自找借口甩开了同伴,相约在河边柳树下见面。
韦平见着玉环,说了声「你看」,把凑齐的材料拿了出来。
玉环展颜一笑,挽起了袖子开始教韦平做梅酒。
两人将坛子与青梅洗净,放着让它晾干,等待的时候就谈天说地,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待到坛子干了之后将青梅、冰糖、白酒依序放入坛子中,盖上盖子,再用油纸包好封口,就算大功告成。
「真的很容易呢!」做完之后韦平不禁感叹。
「对啊,所以我看一次就记起来了。」玉环笑道。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喝?」虽然没有喝过酒,韦平还是对这坛与玉环一起亲手泡制的梅酒满怀期待。
「我听婶婶们说,大约过半年就可以喝了,不过再放久一点会更香。」
「这样……那等时间到了,我们再来一起喝吧。」韦平提议。
「好。」玉环红着脸点了点头。
做完梅酒后时间也晚了,两人各自回家之后,韦平将坛子小心放在自己床下,等到放假时才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回到了红花渡,将它埋在一棵大树底下。
第三章
十三岁的少女,正是花蕾含苞待放、将开未开的年纪。
这年夏日特别的热,炙阳照射下绿叶油得发亮,正午时分朝空旷处一望,似能看见地面氤氲的冉冉热气。
一阵风吹来,鼻间尽是植物繁盛时特有的草木腥香气味。
一日下午,玉环正在闺房中绣着红盖头,额上的汗没消停过,即便已经到了下午也不见凉爽。她开了窗,吹进来的尽是热风,无奈却也舍不得将窗合上。有风至少房里不闷。
就在这蝉声唧唧的下午,玉环的娘杜李氏满脸笑意地来到女儿的闺房。
玉环见是母亲来了,放下手中绣品站起来喊了声,「娘。」
「来,坐。」杜李氏拉着女儿的手坐下,从竹篮里拿出已经绣完大半的盖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玉环这手绣工大有青出于蓝之势,真不枉她细心教导。杜李氏心想。
杜家在镇上算是有些名望的人家——倒不是家里有多少恒产,而是杜家男主人的兄长有官职在身。杜家也以此为傲,族中弟子不论嫡庶皆能识字,就连玉环这个女孩儿都能吟上几首诗。
小地方的女孩儿能识得字就已经称得上知书达礼,加之玉环心灵手巧,才十三岁绣工已不输城里的繍娘,人又生得娇美,性情也是顶温顺的,早在十一、二岁便开始有人来提亲。
杜氏夫妇疼惜女儿,想给她找个好婆家,遇上来求亲的人家便称女儿还小不想将她太早许人,要对方过一两年再来。其间遇上几个条件好的,杜李氏就借机给对方看玉环绣给自己的荷包,让人觉得此女奇货可居。
杜氏夫妇此举奏效,果真给玉环说了门好亲事,杜李氏便迫不及待来告诉女儿这个「大好消息」。
「女儿,娘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杜李氏拉了女儿的手,脸带笑意地说。
玉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直觉有种莫名的焦躁。她不安地拉了拉衣摆,略显局促地问,「什么事,娘您说。」
杜李氏见玉环拉衣只当她是害羞了,一脸喜气地道,「你爹给你说了门好亲事,是你大伯恩师的孙儿。」
科举考试时,当届的审阅官便是该届学生的「恩师」,并不是真的教导过对方,因此学生比老师年纪大的情况也是有的。
杜李氏口中这个「大伯恩师的孙儿」姓赵,今年十七,已是个秀才,称得上青年才俊。其祖父、父亲、长兄都是官,算起来还是玉环高攀了人家。
玉环闻言胸口一滞,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心头没有待嫁少女的羞涩,却有莫名的慌乱。
她知道这一日总该来的,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这……这么早吗?」玉环胡乱抓了红盖头慌道,「可是我还有大半没绣完呢,霞帔也……」
虽说知女莫若母,可这年头子女的婚事都是由父母作主,哪里在意过当事人的心情?
杜李氏不觉不对,只当女儿羞得慌了,口中喊了声「傻娃」取笑她道,「哪有这么早。你想嫁,爹娘还舍不得呢!」
玉环略定下神,「那……是何时?」
「你爹和赵家说好了,这门亲事先订下,等你满十五了再过门。」杜李氏站起来,慈爱地将女儿秀气的小脸抱在胸前。「我的孩子,你出生仿佛还是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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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夫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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