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姊,你几时是变性人,我怎么不晓得?」夏瑜不明白堂姊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而且堂姊明明是女的呀!她要变哪里,胸部吗?
嗯!是有点平,该动隆乳手术。
「我说笑的你听不懂呀!你堂姊是标准美女,走在路上一片狼嚎声。」她揉捏堂妹的苹果脸。
感觉头顶上的天空晴朗许多,肩上的压力一空,夏春秋回头一看,巨大的镰刀和俊美的黑羽男子不见了。
「堂姊,你会不会太水仙了。」自恋。
呼,终于走了。心情一放松,夏春秋手一勾,勾住堂妹的脖子。「走,吃麻辣锅去,别忘了你要请客,今天不吃到嘴巴肿起来不停嘴。」
「堂姊……」夏瑜大声的求饶。
「鬼月还帮我接案,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当我改行吃素了。」她的放假月泡汤了。
被拖着走的夏瑜发出待宰猪崽的惨叫声,浑然不知道刚和死神错身而过。
是夜。
静悄悄。
习惯夜生活的夜猫子上网和网友组团打怪,午夜十二点过后才正精彩。
而白天睡太多,到了夜晚反而睡不着的夏春秋享受着二十五度的空调,腰上盖着一条小毛毯,露出莹润的小腿和十根胖嘟嘟的脚趾,就着一盏小台灯,聚精会神的看着三百五十页的原创小说。
她看得很认真,几乎是入神了。
一丝月光,很细很细的月光,像是偷吃乳酪的老鼠,以不合常理的速度靠近床边。
照理说以窗框的角度,月亮最多照到床角就停住了,不可能再攀升,更别说悄然无声的爬上床头。
可是看书看得入迷的人儿浑然不觉有异,她坐久了有点腰酸,便翻身趴在床上继续看。
月光长脚似的游离过化妆台,再漫步般的巡视几十坪的空间,仿梨花木的高脚花架、古色古香的雕花屏风、罗马风格的纱帐无风自动了一下,波斯地毯有两处凹下去又弹回原样的男人大脚印。
无声无息的,有一道无形的影子在走动。
天花板上的空调发出不协调的异声,看得正起劲的夏春秋根本懒得抬头,她用眼角瞄了一眼,见空调仍吹出凉爽的风便不再理会。
耳边有冷风拂过,觉得有点冷的她直接拉起被子盖上,身体一暖和就不冷了。
二十七岁的她其实像个小女孩一样顽皮,她在床上吃着烤得酥脆的饼干,一边喝着冰凉的现榨果汁,两条小腿往上一弓,边前后摆动,边哼着歌,日子过得很悠哉。
突地,好像有什么爬过她脚上。
「蟑螂?」
夏春秋飞快的翻身,拿起厚厚的小说准备打小强,但却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是我的错觉?可明明有东西……」她心里发寒的前翻后找,整个床铺被她翻遍了才住手。
也许是跑掉了吧!她想。
看了看床头柜的闹钟,时针指在一,还是没有睡意的夏春秋决定把整本书看完,反正她明天无事可以睡到中午。
于是她又趴下去,不安分地摇晃着腿,农历七月的事不多,她不多动一动容易长一身肥肉。
蓦地,她僵住。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男人的低沉笑声。
「谁在笑?!」
无人回答。
「楼上那两位应该睡了呀!笑声也不像他们。」烧肉便当花了重金请人设结界,她住了几年也没事发生,放心放心,灵异事务所再安全不过了,根本不用担心。
是吗?
幽幽然地,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刚要继续看书的夏春秋忽然寒毛一竖,毛骨悚然的坐起。
「不要吧!这么严密的结界你也进得来?」是她弄错了,拜托,她不想和死神打交道。
人类的小玩意儿也想难得倒我。
「天哪!真的是……」是他?!
夏春秋很想当场倒地装死,但是这拙劣的把戏瞒得过熊,却瞒不过收割生命的死神。
「我说过总会找上你,你躲什么躲,再会躲能躲得过死神的追缉吗?」不论在哪个旮旯,他都能一把揪出。
「我没躲呀!死神大人,我是自觉容貌不佳怕惊吓到你。」不认命成吗,人家的镰刀比她的脖子粗。
「惊吓?」
这句话像是取悦了性子冷硬的死神大人,一缕缕幽明月光如同妖魅,一点点凝聚,一道闇暗如墨的身影逐渐显现。
刹那间,整个空间彷佛被巨大的黑暗给占领,即使开着一盏灯也觉得光线变暗了,空间像受到挤压也小了许多。
夏春秋后背贴着墙,呼吸有些不顺畅,喉咙很紧,紧到吞咽困难,她抓着书的手都有些变形了。
高大,森寒,死亡气息,潮流一般的庞大压力,淹没、箝制、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薄荷?
脑子骤地一清的夏春秋面有疑色的看向骤然靠近的男人,不解一个大男人身上为何会有薄荷味道。
她心里的疑惑很快获得解答。
「让你醒醒脑,省得吓死了。」还没逗过瘾这小老鼠,一下子就弄死了有什么意思。
「死神大人,我很清醒。」她就是怕呀!盖着棉被还是手脚发冷,想尖叫着夺门而出。
看她被子下的身子颤抖不停,觉得有趣的冷冽男子长腿一跨,直接躺上她造价二十万的名牌席梦思大床,一手于后脑垫着,一手拿过她的小说。「你看似胆子很大,其实胆小如鼠是吧?小春秋。」
都二十七岁了还被叫「小」,似是长辈的口气却摆明是嘲讽的调戏,夏春秋面瘫了三秒左右,舌头有些不灵活。
「是呀!我……我胆子很小,这也怕那也怕的很没出息的。呃,死神大人光临寒舍也没什么好招待,吃点饼干吧!」
「让我吃你吃剩的?」冷眸一眯,似有无数的风暴在酝酿着。
「没有、没有,我拆包新的给你,这是网路票选前三名的手工巧克力饼干,瑞士进口的黑巧克力,我排了三个月才买到这一箱,请你品尝。」夏春秋非常殷勤的献上贡品。
死神也有个「神」字嘛!不能拿香拜,起码送上点小小心意,不求他庇护,只求他少来光顾。
夏春秋紧张的拆不开一包用棉绳系绑的饼干袋子,纯手工的包装很精致,小巧可爱的纸袋外绘有阿尔卑斯山脉,山脚下有牛低头吃草,牛脚旁是正盛放的阿尔卑斯山樱草。
她很急,但越急手的动作越不伶俐,拆了几回还在奋战中,她对自己的慌乱很生气,怎么这么不中用,不就是个死神嘛!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她还是怕呀!这世上有几人真正见过来自幽冥的夺魂手,终其一生,甚至到死也见不着吧!
而那位人死也不想见到的冥界大哥就躺在她床上,神色惬意的枕着她的鹅绒枕头,骨节分明的大手翻着她的小说……嗯!那双手还真好看,很有魄力,强悍的手。
她吞了吞口水,想像着那掐住她脖子的情景,应该不用一分钟她就死了吧!不是死于缺氧,而是断头。
越想越害怕,她身体都僵硬了,没死也快吓成半个死人。
一句话解救了她。
「我没打算杀了你。」
「死神大人英明。」老实说,她松了口气。
「你的时辰未到。」死亡册上没有她的名字。
她脆弱的心往上一提。「那我还剩多少寿命?」她终于拆开包装,赶紧奉上。
两次得见他老人家,表示她命不长的意思?
「不知道。」这款巧克力的味道很独特。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是死神耶!」东方有鬼差,西方有死神,专管人间的亡者……等等,死神怎会跑到东方人的地盘,他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支援。」
「嗄?!」她好像听到奇怪的字眼。
「你们东方的人口太多,有几十亿,是我们那边的好几倍,鬼差不够用,向我们借调。」他也不愿意越界收魂,平日的业务已经忙不过来了,还要加重工作内容。
「你……你怎么偷听我心里在想什么,太不道德了,偷窥狂!」忽然惊觉有异,夏春秋一手把胸口捂住,想避免被透视,一手指着他。
冷冷的声音如冰风暴侵袭。「你这根指头在干什么,指向我鼻头吗?一下子胆大,一下子无胆的小春秋。」
「我叫夏春秋,不是小春秋,死神大人可以叫我小夏。」小春秋像是被嘲笑长不大。
「赛巴斯克·史汀。」
「啊?」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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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包灵媒妻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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