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远按捺着性子勉强坐下。
楚天碧抬手示意被他打断的歌姬继续唱曲,琴声奏起。
风远原以为楚天碧方才如此称赞那琴师与歌姬,必会好好欣赏,哪料到,他竟左拥右抱,举止轻佻放荡,像个急色鬼,毫不顾忌的挑开怀里花娘的衣襟,探手恣意揉捏着那柔软的胸脯,引得那花娘娇嗔浪叫,最后竟索性将人整个抱坐在腿上,亲吻着那花娘的嘴。
「瞧你这叫声把我给叫得都上火了,你可要负责把我这火给灭了。」
「楚爷要奴家怎么灭火,是用嘴儿呢,还是……」那花娘咯咯而笑,媚眼如丝。
「你是想用上面的嘴儿呢还是下面的嘴儿?」
听见他们的淫声秽语,风远委实再也坐不住,霍地起身。
见他要走,楚天碧脸上透着抹谑笑,「噫,风大将军这么快要走啦?!」
风远黑着脸,丢下一句话,「算我找错人了。」便拂袖离去。
「呵呵呵,八成是你们伺候不好,才惹得风大将军败兴而归。」楚天碧捏着怀里花娘的俏鼻,笑斥。
他怀里的花娘娇嗔,「欸,楚国舅可冤枉咱们姊妹了,是风大将军不让咱们姊妹伺候,咱们才靠近他,他就把咱们给挥开,一点都不解风情。」
「好好好,冤枉你们了……」他正要说什么,有人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张绝艳的脸庞,眼波流转之间流露出一抹妖娆妩媚的风情,她扬手一挥,屋里的琴师和歌姬花娘即刻起身退了出去。
雅间里只剩下她与楚天碧,她走近他,出声询问,「风远怎么突然来找国舅爷?」
楚天碧脸上一扫适才那抹淫靡之色,抬手撩起那女子披散在肩上的一绺青丝,缠绕在指间把玩,「他说想跟我学琴棋书画。」
「好端端的,他一个武夫,怎么突然间想学琴棋书画?」
「谁知道呢。」回了句,他亲昵的搂住她,深吸一口气,陶醉的嗅闻着她身上那抹淡雅的馨香。
她抬起纤纤玉手抵在他胸膛,柔声启口,「国舅爷,帮我一个忙可好?」
昔日里深居简出,纵有第一才女之誉,但见过孙络晴真容之人并不多,隐姓埋名开了粥铺后,更没人认出她就是孙太傅之女。
但孙络晴怀疑,近来那位每日一早都到粥铺喝粥的男子,似是知晓她的身分,但除了头一回过来,他直闯厨房之后,接下来他每次来都是喝上五碗粥便走。
今日一早,他一样在喝了五碗粥后离开,福伯无意间从一位刚进来的客倌那里得知了此人的身分。
「想不到你们这粥铺的粥,就连风大将军都爱吃。」
「你说那人是风大将军?」福伯讶道。
「错不了,我见过风大将军几次,认得他的模样。」
孙络晴随后从福伯那里听闻此事,确认了一件事。「先前他找上门来,必是知晓了我的身分。」
福伯忖道:「当年老爷曾救过他一命,这风远来找小姐,莫非是为了报恩?」事情都隔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不见,他们都不认得风远长大后的模样,因此先前才没能认出他来,不过他们早从传闻中猜到这位风大将军就是老爷昔日曾救过的那个孩子。
闻言,紫娟双眼一亮,「小姐,若是咱们能有风大将军当靠山,就用不着再担心泄露您的身分会招来麻烦了。」
孙络晴轻摇螓首,「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下咱们过得好好的,没必要去攀这门关系。」如今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不想再牵扯出昔日的恩怨。
这几年来,她曾听说过不少风远的事迹,却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
十几年前,她随爹去寻访亲友,她在一处草丛里意外发现受伤的他,爹便将他送去医馆。
她还记得那时刚失去父母的他,悲怒得直嚷着要去杀了那些山匪为父母报仇。
她当时冷冷对他说:「你若真跑去找那些山匪,只是去送命而已,你若急着想去送死就去吧,等你死了以后,你父母的仇就没人可替他们报了。」
「我才不会死,我要杀死他们!」被她这般看轻,他龇牙咧嘴,满脸愤怒。
「你还是小孩,杀不死他们。」她一点也不看好他能成功。
「我会杀了他们的!」他两手紧握着拳头,怒红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你杀不了。」她摇头,继续冷言冷语的打击他,「你又不懂武功,打不过那些坏人,你若想报仇,只有学会绝世武功,才能打败那些人。」在这之前,她才刚看过一本乡野奇谈,里头描述一位江湖大侠因遭人追杀跌落悬崖,却在悬崖下遇到一位高人,从而学得绝世武艺,学成之后,他为自己报了仇,而后浪迹江湖,四处行侠仗义。
因此在她当时小小的心灵里,认为他想报仇,只有像那书里的那位大侠一样学会绝世武功,才能手刃仇人。
没想到这番话竟激励了他,在爹带着她和风远准备返回安阳城时,意外遇见镇江王。
在镇江王殷切相邀下,爹带着他们前往镇江王府作客,到镇江王府后,风远发现王府里的武师武功高强,遂缠着武师想学武功。
这事被当时仍是镇江王世子的当今皇上给瞧见,作主留下他,让他跟着王府里的武师习武。
她与爹在镇江王府盘桓了几日便离开,在她离开那日,他紧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对她说:「你等着,我一定会给我爹娘报仇,杀光那些山匪。」
时隔多年,当年那个因为父母被山匪所杀、满心悲愤的风远,已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如今威风不可一世的他,父母之仇应是报了。
思及过往之事,她清丽的脸庞微漾一抹暖意,叮咛福伯他们,「福伯,他若再来,咱们就如同先前那般当作不相识便好,无须与他相认。」
福婶迟疑道:「小姐,咱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把您的婚事都给耽搁了,如今朝局都已稳定下来,我瞧当今皇上似乎也没要对前朝的遗臣故旧赶尽杀绝的意思,还不能泄露您的身分吗?」
小姐今年都已二十一岁,原本在三年多前小姐就该出嫁,岂料赖家竟在老爷病重之际突来退婚,让小姐的婚事没了着落,这一耽误便拖到了现在,她担忧再这么下去,会误了小姐的终生。
孙络晴淡然启口道:「福婶,我现下已不是太傅之女,不过是个寻常的卖粥女。姻缘天定,若与我有缘,那人自会出现。若是遇不到合适之人,我倒情愿一辈子不嫁,也总比草率成亲,遇人不淑好。」
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成自个儿女儿的福婶闻言直摆着手,「不成不成,姑娘家岂能不成亲,福婶定会为小姐找个好姻缘,绝不会再像赖家那个负心汉一样。」提起那薄悻郎,福婶一脸不齿。
福伯听妻子口没遮拦的提及赖文硕,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好端端的提那个人作啥,也不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明白福伯是顾虑她的心情,孙络晴毫不介怀的道:「没事的,福伯,打他退婚后我与他就是陌路人了,以前与他的那些情分,都随着爹的过世一块埋葬了。」
赖家当初看中的便是爹的名声,才会求娶她,后来朝局动荡,他们有了更好的结亲对象,自是想另攀高枝。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她也是经历了这事才看穿那人的真面目,庆幸自个儿没有嫁给他,否则嫁错了人,才真正是贻误终生。
福婶提起那人仍气得不轻,「小姐心宽,才不同他计较,我只要想到那日赖家来退婚那副虚伪的嘴脸,就恨不得咬下他们的肉。」
小姐在外人面前看似性子冷淡,但她实际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年赖家来退婚,小姐二话不说便允了,可之后她把自个儿关在房里整整三天,一句话也不说,那时她真怕小姐把自个儿给闷出病来,幸好三天后小姐出来已神色如常。
前阵子福婶才染了病,痊癒没多久,孙络晴担心她再给气病了,连忙扶着她坐下,一边安抚她,「别同那种人置气,不值得,福婶反倒该高兴在我嫁过去前他们便主动退婚,否则万一我嫁到赖家去,以赖家那一家子看高踩低的德性,我岂不是要受委屈了,你瞧现在多好,咱们一家四口守在一块平平安安的过着自个儿的日子,不是比什么都要来得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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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名门妻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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