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脸无赖的上官镇脸一黑,又想到了杨招娣绝情转身的背影,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皇上看了,心情极好,大手一挥,极为高兴地说:「爱卿,朕等你的喜讯。」
皇上这看戏的模样弄得上官镇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了,不过是一个小寡妇,他还娶不到吗?哼,才怪!
杨招娣这几天都小心地窝在屋里不出门,别人来敲门,她也是隔着门回应,她的脸皮实在太薄了,经过上官镇这么一闹,她哪里还敢出门,连娘家来人训斥她,她也不开门,抹着眼泪,隔着门听她娘亲身边的嬷嬷大放厥词。
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千千万万别丢了杨家的脸,更不要连累了要考科举的杨家弟弟,之类的话云云,听得杨招娣除了红着眼睛也没有其他反应。
这桃花债也不是她去惹来的,她自己都闹不明白了,她想了想,要是真的说不明白,她也只好上梁子、吊脖子以示清白。
傍晚,她吃了几口饭,便在院子里洗衣衫,等她沥干了水,将衣衫一件一件地摆开,她将湿湿的手掌甩了甩,现在的日头太大了,白日里她不想洗衣衫,都是日落西山了才会洗衣衫。
她转过身,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她吓得往后猛地一退,满脸惊恐地看着来人,「你!」
「小娘子,真勤劳。」上官镇一身黑衫,黑色的长发仅以一条黑色的发带束至脑后,双手背在身后,一双黑眸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刚洗完的衣衫。
杨招娣不禁哆嗦,她有些怕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打哪里来的人,忒坏地弄坏了杨大婶的手,还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身后,她的心就跟打鼓一样激烈地咚咚跳着,彷佛要跳出心口似。
她小心翼翼地防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些衣衫……倏地,她的脸红了,连忙上前想将刚刚晒在竹竿上的衣衫拿下来,可恶,他居然盯着她的肚兜和亵裤看个不停,真是好生可恶。
「哈哈……」
她的身后发出一串愉快的笑声,弄得她更加的脸红了,她将湿湿的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结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小娘子。」他轻扬着笑意,神色坏坏地挑逗,「小娘子何须害羞,不过是看看你的肚兜、亵裤而已。」
「不要脸。」杨招娣咬牙切齿,记得眼睛都红了。
「有吗?」他欣赏着她满脸红晕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大悦,「以后我不仅看,还要脱,小娘子还是早早习惯的好。」
不仅看,还要脱?杨招娣震惊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臊的,她颤抖着嘴唇,「休在我面前说这些淫秽的话。」
「淫秽?」他不在意地说:「是,以后我只做不说。」
她听得一股血往脸上冲,猛地将湿衣服扔在了脚边的盆里,拿起晒衣的竹竿,生气地在他的眼前挥了挥,「你给我滚。」
这样的狐假虎威反而一点也没有令上官镇感到不耐,他更加开心地望着她,「小娘子可要小心手,别弄疼了自己。」
「闭嘴!」杨招娣娇斥一声,拿起竹竿就往他的肩膀上敲,可她又不敢用力,就怕把他弄出个好歹,她就得要赔命。
她也只是吓他,他是一个武功了得的将军,岂会真的伤了他,他头一歪,往旁边一闪,竹竿便落空了,她急忙地停住脚步,才使得身体没有往前倾,一只大掌不知何时绕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轻轻松松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小娘子,不要心急。」上官镇笑呵呵地说,像极了十足的登徒子。
「你!」杨招娣气得说不出话,纤细的腰肢被他如铁链一般的手锁在了他身边,她想逃也逃不开,「快放开我!」
他低低一笑,闻着她的发香,心满意足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在别人面前就跟恶鬼一样,在她面前却不断地挑逗她,她上辈子肯定是做尽了坏事,这一辈子才会惹上他。
大掌在她的腰间摩挲着,摸到一股湿意,上官镇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方才抱着湿衣服的缘故而沾湿了她前面的衣衫,从胸襟到腰部都湿透了。
他俯视着她,望着她胸前显露出来的红色肚兜,肚兜上的梅花图案若隐若现,肚兜鼓鼓的,肚兜下方是什么,他一想到,身体不禁一热,喉咙紧了紧,嗓音沙哑地说:「小娘子的梅花绣得不错。」
杨招娣一时没想到,觉得胸口被他的目光看得热热的,头一低,便瞧见湿透了的胸口,她俏脸一红,无法自己地惊呼了一声,推开他的手立刻捂住胸口。
她越是这样,就越想欺负她,怎么办,他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往上移,嘴上不客气地说:「给我绣一个香囊吧。」
她用力地摇头,「我跟你不熟,你快放开。」在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面前丢尽了脸,她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
「不熟?」他的声音忽地降低,冷到深渊里的冰寒,冻得她无法动弹。
「本来就……」不熟啊。
「娘子衣衫湿了,还是快快地换了吧,免得受寒。」上官镇忽然如一夜桃花般的笑靥看得让她的眼闪了闪。
这么说呢,这个男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他很冷、很酷、很阴冷,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抿着薄唇的样子真是太吓人了,而现在他这样一笑,冷硬的棱角也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更加不怀好意。
可他笑得再好看,在她眼中,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才不会傻傻地相信,「你快走,我也好换衣衫。」她不忘赶他走。
上官镇笑呵呵地说:「小娘子害羞了。」
害羞他的头,她恼怒地说:「你快走。」忽然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的俊脸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近在咫尺地紧紧盯着她。
「你信吗?」他笑意满满地说:「你再说一句赶我走,我便吻你。」
她下意识地用力抿住唇瓣,担惊受怕地望着他,他的话不知为何让她莫名其妙地相信他是认真的,一想到他说的话会化为实际行动,杨招娣整个人都僵硬地不敢动。
他的眼神幽幽地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
她拚命地摇了摇头,要不是怕胸口的春光被他看去,她都要捂住嘴巴了。他满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彷佛缠绕在了他冷硬的心上,人人都说他冷酷无情,血是冷的,心也是冰的。
但没有人知道,对上她,他浑身的血液如黄河一般波涛汹涌,在他的四肢百骸里疯狂地流动,他伸出食指,挑着她的下颚,「都嫁过人了,怎么还这么无邪。」
她红了脸,他的眼狠戾一眯,「你说,是我好还是你那个死鬼夫君好?」无由来地想比较一番,上官镇突然幼稚了起来。
只见杨招娣的眉微微一紧,上官镇的脸色也黑了一分,莫非她一直不想再嫁是为了那死鬼?虽然有不少女子做了寡妇之后没有再嫁,守着贞节牌坊,可也没有人逼着寡妇不要再嫁,只要人家你情我愿,也无伤大雅。
这个念头一起,上官镇的神色阴沉了许多,简直就跟孩子脸一般善变,方才还笑盈盈,眼下只有冷厉。
杨招娣吞了吞口水,明明这是她的地盘,她却被他霸道的气势威压得动弹不得,在他阴森的目光之下,她不由得吐实,「人已经死了,何必再议论呢。」说完,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上官镇听了她的话,却硬生生地误会了,这意思是说他不如她那个死鬼夫君吗?
一听到上官镇说起她曾经的夫家,她不禁浑身颤抖,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嫁的人却是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的男人,那人的脾气也因为疾病的蹉跎而变得极差,时不时便会打她、骂她,那人没有力气,便让丫鬟动手,她以为她要每天这样火里来水里去的时候,那人忽然死了。虽然她不是一个恶人,可她却一直想,那人死了真好。
身下的人在发抖,上官镇敏锐地发现了,一把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擡头看着他,「怕我吗?」
其实说起来,上官镇看起来人高马大,但却从来没有对她动粗了,反而身板瘦弱的人坏心起来更加的可怕,杨招娣摇摇头,「上官公子,我情愿一辈子做寡妇,也不会嫁给你的。」就算他说他认识她,可她不认识他,最重要的是,她一辈子也不想嫁人了,嫁人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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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寡妇门前有恶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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