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但要送出消息,曾当街行刺朕的狂徒再度入宫行刺,并挟持玉贵人逃亡,在追兵一路追捕下,两人已坠崖身亡了。」
他顿了一下,「这是朕回报她救命之恩的方式,另外,朕也要好好的跟勇毅侯谈一谈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唤来太监交代下去,「将勇毅侯带来见朕。」
片刻之后,看似狼狈的勇毅侯被带到皇上寝宫中,靳成熙将对时家的惩罚简单地告诉了他。
「罪臣谢过皇上,皇上有什么要罪臣说的?罪臣都愿意坦白」勇毅候如今对他充满感激,尤其在知道仁慈的他并未伤及自己的家人,女儿时月纱也已安然出宫后。
「很好,朕想跟你好好谈谈李凤玉……」
【第十章】
夜色如墨,李凤玉带着夏柏松踉踉跄跄的逃出皇宫后,就要往镇国公府去。
夏柏松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微微摇头,「不……不行……皇上……对夏家……原本就有……设暗妆……我这样……不能回……夏家。」她咬着下唇,「那我们能去哪里?」
他没有说话,她侧过脸一看,才发现他已陷入昏迷。
她心急如焚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在一处街角有一辆马车停靠着,于是努力的拖着他走过去,将他放入马车后,随即驾车走人。
「来人啊,有人抢我的马车!」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从一间店内冲了出来。但李凤玉驾车的速度更快,她--路狂奔往山上去,直到一间废弃的庙宇前才停下,将夏柏松扶下马车,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到庙内的草堆上。
他胸前早已染了大片血迹,当她拉掉他的蒙面黑巾,看到他那张苍白至极的脸孔时,心都痛了。她强忍着泪水,拿了手帕轻轻拭去他嘴角与脸上的血。
他似乎清醒了,喘着气努力的睁大眼睛,「你走,没关系,不然……会暴露你的身分……你回不去皇宫,会……出事的。」
「我已经回不去了。」她泪眼看着他。
「不会的……」
她摇摇头,「皇上看我的那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那眼神好像带着某种了解,他已经猜出我是谁了。」夏柏松一脸茫然,「是吗?靳成熙……竟是如此……敏锐?」
「他一直都是,也有能力当一名仁君。而你,既然不在乎权势,何必要一再的夜探皇宫、捜查情报,你以为他们完全不知情吗?」他蹙眉喘着气,「你是说?」
「他们要引蛇出洞啊。他们早已察觉有人趁夜进出皇宫,我也因此沉潜数夜不敢外出,可你……」
「我去,是自己向太后求来的,她对皇上的恨意……咳咳……你应该明白的。皇上明明失去最心爱的女人,但他看来……太……太冷静,这让太后无法释怀,所以她必须知道……呕……」他又吐了一口血。
「不要说了,我明白,她想知道皇上失去纱儿后是否会心情低落或无心国事,结果却事与愿违,因此她更恨了,是不是?」
李凤玉说愈难过,「如此她心态可议啊,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她?」
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迫得夏柏松不得不拼命吸气,「我自请进宫,主要是为了见你……」李凤玉泪眼凝睇着他,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瞬间,他的胸口又起了一阵痉挛似的剧痛,这一次令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吃力的撑着,虚弱一笑,「我死了,有你陪着,也满足了。」她泪如雨下,「不行,你不可以死!」
「我活着,但没有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夏柏松悲怆的看着她。
两人目光胶着,李凤玉知道他在跟她索取承诺。时月纱不在皇宫了,勇毅侯入狱,只要求她报恩的亲爹不曾在乎过她的幸福与安危……够了,她做的事够多了,日后,她要把时间留给爱她还有她爱的人。
她笑中含泪的颔首,「好,我陪着你,从此天涯海角陪着你,求求你,一定要活下来……」
这一天,春夏交接之际,天空晴朗,一片碧蓝。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另一边山径的岔路过来,车内就坐着慕容淼淼。马车一路上山,终于来到夏宫,但还有守备森严的关卡要过,她得拿出恭亲王写的亲笔信函,由夏宫里的侍卫统领确认信函内容为真后,马车才能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夏宫。接着,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慕容淼淼终于见到自己……不是,是时月纱。
她正靠在亭台里的躺椅上,虽然不是病恹恹,而是仰望着天,但一脸的伤感及失落,可以想见心情肯定很差,还有她身后的四名宫女……这是在监视她吗?
慕容淼淼快步走过去,「天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边说边将那些闲杂人等都赶走,但几个宫女哪识得她,还是在夏宫侍卫统领点头下,这才行礼退下。
终于没人了,慕容淼淼笑得好开心。
时月纱看到她时是愣住的,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她急急的起身,道:「怎么会是你我没在作梦吧?」
慕容淼淼笑眯眯的拉着她坐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真的是我,我知道了你的事,就求恭亲王让我来,他始终无法理解我们怎么会那么投缘,但是我一直求,求不过就威胁他,再也不让他亲我」
她粉脸倏地一红,「哎呀,瞧我说了什么了?」她扭捏起来,但脸上的幸福是遮不住的。
「没关系,你应该得到幸福,我很开心。恭亲王答应了你,那代表他爱你、在乎你,你看来也很幸福。」时月纱口气里有庆幸、有羡慕,也有说不出来的难过。但她不是难过慕容淼淼拥有幸福,而是感慨曾经握在自己手里的幸福,怎么才没多久就烟消云散?
无声泪水突然占据了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慕容淼淼了。
慕容淼淼见她泪眼婆娑、神情凄苦,忍不住开骂,「哼!靳成熙真是笨蛋,你那么爱他,就连死了魂魄都还上了我的身去接近他--」
「淼淼!」时月纱急忙打断她的话,再忐忑的看了看四周。
慕容淼淼也连忙坞住嘴巴,再小心的四下瞄了瞄,好在没人。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只是气不过。」
「我知道,但这怪不了皇上,我想我也让他失望了。」说是这么说,泪水仍在时月纱眼眶里打转。
慕容淼淼大眼一瞪,「有什么好失望?逃婚的是我,又不是你……卓兰。」
她小小声的说了最后两个字,「还有,我爹就算造假八字,我的命格实际与皇上的相克,可如今在你这个身体里的又不是真正的时月纱,哪有合不合的问题?」
时月纱从躺椅上起身,缓步走到百花齐放的美丽花园,「但这些都说不得,也不能说啊。」慕容淼淼跟在她身后,脚步一停,垮了脸,「也是。」
接下来,时月纱问了玉贵人的事,连慕容淼淼都知道她在这里,没理由消息灵通又武艺高强的李凤玉会不来探望她。
「她死了,前阵子宫里才替她办了丧礼,不过啊,那是假的……」见她脸色大变,慕容淼淼连忙将靳成麟告诉她、皇上跟他发现玉贵人身分的来龙去脉告知,还有后续夏柏松也失踪了,皇上的人也查到夏家人同时私下动员搜寻他,才得知当夜玉贵人救走的蒙面黑衣人就是夏柏松。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时月纱替好友高兴,将两人原是一对情人,却因女方得报恩而断了情缘的事告知慕容淼淼,心里更是祈祷夏柏松的伤势无碍。
两人又聊了些事后,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皇上他……没有我在身边,过得好吗?」这里的宫女、侍从似乎都被交代了,不能与她有过度的交谈,只是沉默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当然好,宫中哪里不好?现在镇国公被派到西南,你爹被关入大牟,听恭亲王说,过去箝制皇上的三位首辅大臣全没了,皇上现在是展翅飞翔的鹰,谁也管不了了。」一提到靳成熙,慕容淼淼就义愤填膺,不懂时月纱干么替那么无情的人操心。
「不,还有夏太后,在我看来,夏太后才是夏家人中心机最深沉的,尤其皇上跟她之间还有丧子之仇的误会,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好过。」
「那也是他的事,你替他担什么心?好在我爱上的男人是靳成麟不是他,不然下场大概也跟你一样惨——呃!」她连忙捂住口,尴尬的道:「对不起,我说话一向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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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二嫁 下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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