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告罪认错,辜稹元摆摆手,也没再追究,他素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然而此时望着她,却忍不住问:「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追杀你?」
「民女也不知。」她垂下眼,轻摇螓首。
「你不知道是何人追杀你?」辜稹元怀疑她是不想说,上次遇见,她受了牵连,遭人挟持,这次却是遭人追杀,见她接连两次厄运临身,莫名勾起他本就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既然本王撞见了,你大可明言,本王或许可为你做主。」
她再次摇首,「民女未曾与人结怨,故而也不知是何人想置民女于死地。」
见她似是真的不知,辜稹元正想再进一步细问时,她福了个身,「民女告退。」不等他允许,便径自离去。
她不敢待太久,她怕会抑制不住自己酸楚的情绪,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满脸怨嗔的责问他,为何移情别恋另娶他人。
情已逝,再多的责问不过徒然,且当初留下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与人无关,怨不得谁,他也从未允诺过要等她。
转身离开时,她失落的喃喃低吟两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不待他恩准便离去,他本该治她一个无礼之罪,然而听见她的喃喃低语,他怔楞了下,望住她的背影疑惑的皱起了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记得这诗句,明冬当年在为他说那个嫦娥的故事时曾经提过,可她怎么会知晓这两句诗?
见自家主子一直注视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常四出声问:「王爷,这女子莫非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辜稹元没回答,吩咐道:「回去后派人调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两句诗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心忖或许是出自哪个文人之手,所以连个陌生的女子都会吟念,但下一瞬又陡然想到,这大行王朝里并没有嫦娥的说法。
那么适才那女子是从何得知这诗句?
常四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了声,「是。」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寅州,此事辜稹元也没空再细想,赶着回王府见妻子。
回到王府,顾明惠笑吟吟的迎了出来。
「王爷回来啦。」
「这……」略一迟疑,顾明惠婉拒了,「王爷是到寅州办事,带妾身同去,怕会耽误王爷办正事,妾身还是留在府里,等王爷回来。」她打算趁这机会,赶在他回来之前解决掉袁拾春,以免夜长梦多。
他颔首,「也好,本王会尽快赶回来。」
入夜前,常四前来禀告他,「王爷,属下派人四下查问,也亲自前去拜访几位大儒,无人听说过“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两句诗,因此查不到是何人所做。」
「没人听过?」辜稹元轩眉微皱,忖道:「这诗句是明冬生前吟念过,既然没人听过,白日里拦下我座轿的那丫头,又是从何得知?」
「这……」常四对此也答不上话来,「可要属下派人去把那姑娘给找来问个清楚?」虽不知对方是何人,家住何处,但她在那一带出没,只要让画师绘下她的肖像,便能在附近打听她的下落。
「王爷要找什么姑娘?」顾明惠端着碗甜汤进来,听见常四的话,随口问了句。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辜稹元心念一动,当着她的面吟念这两句诗。
顾明惠不明所以的望住他,「王爷在说什么?」
见她依然没有记起什么,辜稹元不禁有些失望,但不想她因此自责,便摆摆手表示,「没什么。」接着看向常四交代道:「今日晚了,找人的事回来再说吧。」
「是。」常四躬身退下。
望向辜稹元,顾明惠柔声启口,「王爷适才所说,可是又与我以前有关?」
她偎靠在他怀里,神色幽幽,「可惜我还是什么都没能记起来,王爷可否同我说说这件事。」知道越多明冬姊姊以前的事,她才能越好在他面前扮演好明冬姊姊的身分。
她那幽柔的眼神就仿佛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陪着明冬一块在窗边赏月时,她对他说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后,吟念着那两句诗的眼神。
当时明冬怕已得知自个儿时日不多才会那般,可恨他竟全未发觉,以致……只来得及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忆起往事,即使已找到了明冬,他仍难忍心痛,涩然开口,「那年雪下得格外大,你想赏月,我陪着你走到窗边……后来,你便念了那两句诗……」
凝望着遗忘所有事情的她,他忽然有种陌生感,不知怎地,眼前竟浮现一双含着怨慰委屈的眼神。
因先遭人追杀,又再巧遇辜稹元,让袁拾春一路心神不定的来到苏府,由于苏宓与她交好,她直接被带到苏宓的院子里。
她暂时无心去想,为何又有人来追杀她,她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是谁这么大手笔,一再花钱买凶要杀她?
此时她一颗心全都在辜稹元身上,先前离开时,她吟了那两句诗,她曾告诉他嫦娥的故事,也说过那两句诗,在离去时脱口念出,下意识的仍盼望他能认出她来。
可他无动于衷,他移了情、变了心,或许也把她说过的那个嫦娥的故事给忘了,也许……他连明冬也忘了。
「拾春、拾春……」苏宓走进小厅,见她兀自发着楞,也不知在想什么,连她来了都不知道,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袁拾春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她,「苏小姐。」
「你方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苏宓关心的问。她很喜欢她做的糕点,进而也很喜欢袁拾春这个人,两人身分虽不同,私心里却已把她当成朋友看待。
「我……」她没说出遇上辜稹元的事,只把来的路上遭人追杀之事告诉她,「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一再买凶来杀我。」她把上回遭到追杀的事一块告诉她。
听完她的话,苏宓很替她担心,「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这先后两次,你是好运才逃过一劫,下回可就难说了。」她思忖了下,接着说道:「要不我让三哥帮你查查,究竟是谁想害你?」
「三少爷他能查得到吗?」她想起那个看起来有些轻浮的苏越,她也是前阵子送糕点来苏家时,才得知她前次遭人追杀时遇见的那名男子,正是苏宓的三哥,苏家三少爷。
「哎,你可别小看我三哥,他这人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消息可灵通着呢,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到的。」
「你三哥这么厉害!」
提起三哥,苏宓一脸骄傲,「可不是,我们苏家几次都是靠着他才能度过难关。就说六年前先皇驾崩,诸皇子陷入混乱的夺位之争时,最后也是三哥剖析了各方的势力,劝我爹支持当时的六皇子,如今的皇上,苏家才能在几波汰换朝中势力的纷争中,屹立不摇。」这几年,有不少曾经的百年世家、王公贵戚,在皇上除弊革新的政策中落马倒下,就连跋扈傲慢不可一世的陈国舅一家,也被皇上给连根拔除。」
「只是我与三少爷不相熟,这么麻烦三少爷妥当吗?」她有些犹豫,她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也不知这位三少爷愿不愿意花心思替她调查这事。
「我三哥也喜欢你做的糕点,你先前昏迷那几日,咱们府里的糕点吃完,三哥天天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再「那就有劳苏小姐。」袁拾春温言请托。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说也奇怪,她觉得每次与这袁拾春闲聊时,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同先前的明冬夫人一样,让她觉得愉快自在。
「对了,今日是苏小姐的生辰,我特地为您做了个蛋糕,可方才在逃跑时,不知是否有碰坏。」袁拾春从提篮里取出那个为她做的蛋糕,幸好蛋糕大致上没怎么损坏。
看着蛋糕上头抹着果酱,还摆了些果干和蜜渍的红黑枣,苏宓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催促她,「看起来很好吃,拾春,你快切一块给我尝尝。」
「要不要帮你插上蜡烛,等你许完愿再切?」
苏宓一阵莫名,「我是过生辰又不是过忌日,插什么蜡烛?」
袁拾春这才想起,这里只有在忌日时,才会在祭拜的供品上插上香,再点燃烛火,召请过世的祖先前来享用祭品,连忙解释,「这是我以前听个海外来的商人说的,在他们那里,生辰时都会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再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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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娶错妃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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