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天要破门时,他发现门口堆了几块又大又重的垒石,似乎是有人刻意要挡着门,让屋里的人出不来。
也就是说,这或许不是场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放火,若真是如此,是谁想要杀害万家祖孙俩?而起因是因为他,还是……
他出宫是为了找寻万之涛为父皇治病,有人派黑衣人击杀他,如今又纵火想烧死万之涛,也就是说……此人不只是要灭他这个太子,还想灭了他父皇。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为了王位之争。
父皇立他为太子已有六年时间,若要夺太子之位,为何等到今时?一直以来,他与诸位皇子虽不到感情融洽,但并水不犯河水,始终相安无事,况且他也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几位皇子身边,非常确定他们没有谋反夺权之心……不,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可是现在他该如何安全返京,查明真相?
正思忖着,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立刻藏身隐密处。
那人朝着万家烧得焦黑的宅子而来,在屋前探头探脑,然后走进屋里,又走了出来。
看见那人的长相,寸步天心一惊,即使对方理了个大光头,也消瘦许多,他依旧不会错认此人就是元超。
在郊山走散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元超,如今他为何出现?而且又是在万家失火之后?他跟万家的这场大火可有关联?
元超前脚离开,寸步天便开始跟踪他,他发现元超在打听万之涛的事情,而且很快便得知万之涛暂时住在多彩庄。
在他还无法确定元超是敌是友之前,他不能让元超去找万之涛,于是他继续跟踪元超,待行至多彩庄附近的一条无人巷子时,他出手擒拿元超。
元超是练家子,自然会反抗,可当他发现攻击他的陌生人是使用他的元氏擒拿术时,难掩惊疑。「你是谁?!」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寸步天神情凝肃地质问。
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元超陡然一震。「你、你究竟是……」
寸步天这一细看,才发现元超的脸上有很多伤疤,看来曾经受了极重的伤。难道是那日在郊山遭伏时所受的伤?他若是那些黑衣人的同伙,他们断不可能杀他,除非要灭口;但若是他们窝里反,元超不可能与万家失火的事扯上关系,也不可能四处打探万之涛的下落。
光就这几点,他断定元超还是他可信任的朋友。
「元超,你还记得那只鸡吗?」寸步天问道。
元超一时反应不过来,难以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寸步天说的鸡,是一只有名字的鸡,也是太傅的宠物鸡。当年元超刚来担任他的近卫,有一天陪他练习射箭时,失手射死了太傅的宠物鸡,为了不让元超受罚,他便说鸡是他失手射死的。为此,他父皇还罚他帮太傅洗脚一个月,抄写经文回向给鸡。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你的声音……你究竟是……」元超糊涂了。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寸步天说:「你若信得过我,就随我来吧。」说完,他转身便走。
元超愣了一下,立刻跟上。
寸步天领着他来到附近一间无人居住的破屋,在行进的过程中,他已卸了针,容貌慢慢产生变化,当他们进到小屋时,他已不是刚才元超看见的那模样。
「你……」元超看着他逐渐变化、似曾相识的脸,不自觉皱起眉头。
「再等一下吧。」寸步天说。
又过了一会儿,寸步天的脸恢复原来的样子。
元超一见,先是惊讶、疑惑、不解,而后是狂喜。
他屈膝跪下,激动地道:「殿下,元超护驾不力,罪该万死!」
「起来说话。」寸步天平静地道。
元超起身,疑惑的问道:「殿下,你的脸为什么……」
「说来话长……」寸步天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告诉了元超。
元超听完,一脸难以置信。「原来殿下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出宫的目的。」
「你呢?」他直视着元超,又问了一次,「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元超神情一凝,慢慢解开腰带,褪下上衣。
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寸步天心头一撼。
「属下身受重伤,那些黑衣人以为我死了,便将我踢下山,后来幸得一山寺的僧人相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我从鬼门关前救回。属下以为殿下已遭遇不测,于是回到京城想将此事禀报圣上,可是当属下回到京城,却发现殿下人在宫里,而禁卫军督统大人以属下急病辞官为由,解释了属下的失踪。」
寸步天的神情变得相当凝重,并带着浓浓的疑惑。「你说……我在宫里?」
「是的,殿下。」元超续道:「若殿下平安无事回到宫中,属下自然是十分高兴,但督统大人说我患病辞官,倒让属下觉得事有蹊跷,因此才会来到望春城想要寻找神医,想着人找到了便能藉此事测试堂上殿下真伪,谁知道……」
「有人顶替本太子上朝,而且没让任何人识破,可见这事酝酿已久,要找到一个神似我的人也是不易吧?」
寸步天沉吟道:「看来禁卫军督统也牵涉其中……」
「殿下,不管是谁,此人处心积虑想杀了殿下,还找了人顶替,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元超说得气愤,「殿下如今可有任何想法?」
「你在宫中可有信得过的人?」寸步天问道。
元超点点头。「有几个。」
「我写两封信,你想办法送到户部尚书张大人跟文渊阁大学士邢大人手上。」
「属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信送到。」元超保证道。
「你在京里也是个人物,为免有人认出你,你最好也易容。」
「殿下是说……」
「我带你去见万老爷子,请他帮忙。」寸步天道。
寸步天回到多彩庄,向万之涛表示有急事相求,便领着万之涛来到客栈里与元超碰头。
在客栈的房间里,寸步天表明身分,将事情始末告诉万之涛。
万之涛从头至尾一语不发的听着、看着,他不敢相信孙女救回来的竟是当今太子,而且就是他誓言不医的寸氏一族。
他还不知道寸步天的来历之前,虽然对他的身世有各种猜测及想象,但就是没料到他是当今太子,这是他从没想过也绝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今,他更加为爱上寸步天的孙女感到忧心了。寸步天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两人的恋情断不可能开花结果,孙女若是知道她的望安哥哥是太子,她会如何?又当如何?
「老爷子,我需要元超替我进京送信,但为免打草惊蛇,希望老爷子可以赐药。」寸步天恳求道。
万之涛没说话,只是神情严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老夫可以跟殿下私下说话吗?」
寸步天以眼神示意元超先退出房外,元超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老爷子,现下只有你我,有话直说无妨。」寸步天道。
万之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是一记长叹。他目光一凝,直视着寸步天。
「殿下,静湖的事……你怎么想?」
寸步天微顿。「我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殿下是寸步天,不是望安。」
寸步天正色道:「老爷子请放心,不论我是望安还是寸步天,我对静湖的心意都是真的。」
万之涛沉默了一下才又道:「殿下,老夫的儿子媳妇死于十六年前的西疆之变,那年静湖还未满周岁……那场战争是你寸氏一族引起,我对自己发誓,此生绝不医治寸氏族人,可因为静湖将你救回,竟教老夫意外破了自己的誓言……」
西疆之变发生时,寸步天只有七、八岁,但他听他父皇提过那场只为期一个月的战争,起因是为了水源之争,且西疆部族因此伤了当地城守寸双全,这才引发战争。
「老爷子,据我所知,是西疆部族伤了汉人城守,我父皇才……」
「殿下听到的都是片面之词。」万之涛打断了他,「寸双全身为边城城守,理当力促汉人与西疆部族的和平,可他屡次侵扰西疆部族又抢夺水源,才会引起西疆部族反弹,可你父皇只因为他是寸氏族人,便下令攻打西疆部族……静湖的爹娘便是为了扞卫西疆部族才会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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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宝养成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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