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不是简单活 第二十四章

  过程中穿插着安羽的插科打译,逗得众人笑不拢嘴,喊价更是往上攀升,教一旁的似锦看傻了眼。
  到了中场,还有小厮开始分发茶点,似锦拿了一碗,递给了秦文略,自个儿正要品尝时,却见秦文略皱眉直瞪着手中那碗桂圆粥。
  「老爸,怎么了?」似锦问。
  因为当初永定侯夫人拿回的那幅画,成了他们父女俩相认的关键,如今两人就连名义上都是父女,只是看在旁人的眼里,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没事。」他低声喃着,再尝了一口桂圆粥,直觉得这像极了谈瑞眉为他做的桂圆粥。
  王府的厨子也曾为他做过的,但总觉得味道不对,那甜度总是差了那么一丁点,香气也有落差,可怎么这碗桂圆粥可以这般相似?
  「老爸,我没想到那座绣屏竟然可以卖到一千六百两银子呢,又比之前那座多了近千两。」似锦喜孜孜地道。任谁也不知道这座绣屏根本不是出自什么大师之作,而是武平侯府里的丫鬟所绣,真亏那位小姑娘舌粲莲花,对于疑问从不正面回答,却也能说服这些人。
  秦文略轻应了声,咽下喉间的甜,脑海里翻飞出她那鲜活灵动的神情。
  待黑市结束,宋綦已经赶到牙行将似锦接走,而秦文略思忖了下,便问了牙郎李叔昂在何处,牙郎随即恭敬地领着他前往东院。
  在同一个地点,虽说是不同的动作,但秦文略瞧见的是同样暧昧的两个人。
  「二爷,这样子成吗?会不会太轻?」安羽就站在李叔昂的身后按压着他的肩头,教他逸出一声声满足的痛吟。
  「这力道刚好,刚好。」
  「二爷,七王爷来了。」牙郎状似已见怪不怪,直接进了大门敞开的厅里。
  「七王爷?」李叔昂问着。
  安羽已经自动立正站好,一张脸低垂着。唉,现在垂脸有什么意义,刚才叫卖会上,她这脸不是已经让众人都给瞧得一清二楚了?
  「不知七王爷找小的所为何事?」李叔昂已经快步走到厅外。
  秦文略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唇道:「本王是想问席间的桂圆粥,是哪位厨子煮的?」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扰了他们俩的好事。
  安羽闻言,眉心跳了下,暗骂这人恐怕是属狗的,尝出了味道与她煮的相似,要不怎会问起这事。
  「不是厨子,是安羽煮的。」
  李叔昂状似没心眼的回答,教安羽当场绿了脸。她敢发誓,二爷绝对是故意的!这好记性的贼精,肯定还记得上回与秦文略交手的疑云未解,所以才故意把她给供了出去。
  「她?」秦文略诧道。
  「安羽,过来。」李叔昂回头,笑得是一整个小人得志,准备看好戏的嘴脸,教她真的很有冲动教训这个死小孩。
  安羽慢吞吞地拖着牛步,僵硬地朝秦文略施礼。
  秦文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一会便先行离去,教安羽大大松了口气,赶在李叔昂欲发问之前,她先声夺人地道:「二爷,别说我没警告你,我要是有什么差池,往后你的黑市就找别人主持吧!」话落,转头就走。
  「喂喂,你这样跟我说话,你你你学坏了你!」
  桂圆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吃食,秦文略之所以情有独钟,那是因为他梦中的妻子安羽唯一也是最拿手的一道料理便是桂圆粥,煮的甜度总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吊诡的是,牙行也有个安羽,也能煮出同样的味道,但她不是他要的安羽,那性情,不是他所熟知的安羽和芸娘,可他却惦记着了,一搁就是几日,一如他惦记着抹着白粉的谈瑞眉。
  他不是多情之人,他要真能多情,就不会被情所困,但那熟悉的味道,总是教他难以平静。
  他搁下了公文,差了徐贲去跟谈瑞眉说要尝桂圆粥。
  「桂圆粥?」谈瑞眉一头雾水地问文嬷嬷。「为何王爷要我煮桂圆粥?」
  文嬷嬷同样不解,只能瞪着在角落里做女红的玉露。
  玉露垂着脸低声道:「先前七小姐曾为王爷煮过,王爷大概是想藉桂圆粥和娘娘交好吧。」
  谈瑞眉闻言,不禁有些羞涩地笑着,赶忙要厨房熬煮桂圆粥,自个儿再亲自端着桂圆粥到主屋的内书房。
  秦文略睨了她一眼,接过了桂圆粥,尝了一口,眉头不禁皱起。「为何跟你之前煮的不同?」
  「我……」谈瑞眉被他眸底的杀伐气息给震住,举起手想要解释,却被他眼尖地瞧见,她润白的掌心根本没有红痣。
  他微眯起眼审视着她,那眸色如刃,吓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他怒声低咆着。「不管你是谁……给本王下去,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谈瑞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涨红脸回屏香苑,摔了屋里大半的瓷盘玉器出气,最终恨声道:「一天到头都见不到人,难得在府里,开口要吃粥,我都亲自给他端去了,他还说那种话……真是可恶!」
  「娘娘别气,这当头不能意气用事,娘娘得想法子多亲近王爷才成。」文嬷嬷温言相劝着。
  「我怎么亲近?他根本就不在府里!定是外头有什么狐媚子勾引住他,你给我找几个有能耐的跟着王爷,我要知道王爷在外头都去了哪里!」
  她谈瑞眉虽是高攀了他,但不管怎样都是正妃娘娘,岂能容他连碰都不碰她,没有子嗣,她又要如何站稳自己的地位!
  【第九章 谈家行凶来灭口】
  有鬼。
  安羽默默地侧着脸,偷偷地觑了眼,快速地再收回目光,假装忙碌的收拾着桌面,可问题是那目光依旧如芒刺在背,扎得她莫名紧张惶恐,感觉她做了什么坏事,而且即将东窗事发。
  「……安羽,你擦桌子非要将身子歪一边不可吗?」李叔昂从后院走来,不住地观察安羽极为奇特的身姿。
  安羽冷冷地睨他一眼。「你不懂,这是一种消食的方法,可以延年益寿。」
  李叔昂眯起眼,压根不信,但却开始学她偷偷地歪起身子,突道:「欸,似乎对筋骨还不错,我这几日筋骨都酸痛得紧,你好久没替我松弛松弛了。」
  「涨价了。」她说着,适时地藉李叔昂挡去自己的身影,避开秦文略那烫人的眼光。
  真不是她要说,这位王爷是不是太闲了点?闲到这几天可以天天到牙行报到,他是对这份工作有兴趣吗,想转职了吗?掌着五军都督还这般闲散,改天皇上那把刀刃划到他头上时,瞧他怎么闪。
  也不想想他那个爹不是普通人,是个会唆使儿子阋墙,兄弟相残的混蛋父亲,他要是不清醒点,改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当你在黑市里,坐地起价啊?」李叔昂见她目光带恨,嘴角哼了两声,不禁发噱地喊着,不过就是要她替他疏通疏通筋骨,有必要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他又不是不给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二爷,我才想问你为何近日筋骨都那般紧,到底是上哪做了什么?」
  真不是她要说,他几乎天天都在牙行里混吃等死,也没见他提过比茶壶还重的东西,还能把自己搞到筋骨酸疼,真够教人佩服的了。
  「你当我是个吃白食的不成?你以为天天待在牙行里,银两就会自动从天而降,等我去捡?我要交际应酬,要陪吃陪喝,你瞧,我这张漂亮的脸开始浮肿了。」
  他不说,她还没发现,仔细一瞧,发觉他还真是有点浮肿了。「喂,二爷,你靠脸吃饭的,这般糟蹋自己?
  酒少喝点,炸的油的忌口,晚点有空,我让厨房帮你弄点消水肿的药膳,你要吃完才成。」
  她虽不擅厨艺,但她脑袋有食谱,掏个几样菜是绝对不成问题。
  「就知道你待我好,算我没白疼你。」李叔昂嘿嘿笑着,打从心底喜 欢安羽,那不是男女之情,硬要说的话,也只能说是兄妹之情。「呐,我又让锦绣坊那里备了两套夏衣,那可是上等的丝绸,这么一来入夏之后,你就不会老是喊热,待会你去试穿,可先说好,得先让我过目。」
  「这有什么问题,就说了,二爷绝对是王朝里最体恤伙计的老板。」一想到自己又精省了治装费,而且那衣料还是贵得她买不下手的丝绸,不禁开心地挽着他的手。「喏,二爷要是多买两套,就可以多瞧两回呢。」
  嘿嘿,待会回后院沐浴完后,她就可以顺便试穿一下,至于他这个小小癖好,她一直是很愿意配合的,反正只是穿给他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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