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么!我不是小偷,你快点放开我!」知道他听得懂中文,戚凡琳也不浪费力气跟他说法文,边喊边奋力挣扎。
「你说你不是小偷,那你手上这串是什么?」伦乃宽扬起一抹淡淡的讽笑。
他明明笑着,目光却是那么犀利,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又用力跳了一下,舌头都打结了。「我、我……」我了半天,还是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尚澄,打电话通知布努诺警长,就说我们逮到偷葡萄的贼了。」
糟糕,她要是因为这个无心之过进了警局,事情可就麻烦了。
「欸,不需要这样吧,看在大家都会说中文的分上,你听我解释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没听说过出外靠朋友吗?干么这么不通人情。」
「抱歉,我不是你的朋友,没有义务听你解释,至于要不要听你解释,听完后又该怎么处理,布努诺警长自己会判断。」伦乃宽毫不客气的说完,又朝张尚澄使了个眼色。
戚凡琳急得又是一声大喊,「住手!我麻烦两位用你们的大脑想一想,有我这么蹩脚的小偷,千里迢迢跑到葡萄园,就只为了偷这区区一串葡萄的吗?一串葡萄欸,这合理吗?」
「宽哥,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哪有人当小偷就只为了摘一串葡萄的。」张尚澄在伦乃宽身边小声的说。
看,这年轻小伙子果然就是比较善良,一看就知道还没被现实世界污染得太彻底,不像旁边这家伙,尽把人往黑心处想。
「谁说不合理了?摘一串试口感刚刚好。」
「宽哥的意思是……」张尚澄倏地瞪大眼睛。「该死,我居然忘了那件事,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去年蒙特酒庄就发生某一小区的葡萄园被洗劫一空的事情,据说窃案发生前几天,也有人在他们的葡萄园外溜达,最后警方逮到一个明明没有葡萄园,却还能酿酒贩售的投机分子,这混蛋每到葡萄成熟季节就会开着车到处乱晃,随手摘一串试吃,一旦挑到满意的葡萄园,就会趁三更半夜没人时来偷。
伦乃宽没有正面回答张尚澄的问题,一直用那对黑洞似的锐眸紧紧瞅着她。
戚凡琳被他看得忍不住冒火,反击道:「这么有想像力,你怎么不干脆去写小说算了?我明明就是来旅行的,是因为车子抛锚,身上的水又喝光了,实在渴得不得了,附近又找不到住家,才会随手摘了串葡萄想要止渴。不信的话,我问你们,你们从那边开车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有看到路上有一辆掉了一扇车门破烂老爷车?」
单纯没心机的张尚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就是我开的车。」她没好气的回道。
张尚澄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一个人从那里走到这里?」这段距离少说要走一个小时。
「都快要黄昏了,我要是再不找人求救,晚上就得夜宿葡萄园了,我原以为只要往前走就能遇见住家什么的,谁知道走了那么远连半片屋瓦也没瞧见,好不容易遇到了人,还被诬赖是小偷,我、我……」戚凡琳气愤又委屈的咬住唇,没再说话,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
伦乃宽一时间还真无法把眼前柔弱无助、风吹会倒的弱女子,和方才那个满园逃窜,甚至懂得反擒拿的机敏家伙联想在一起,只能说,这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宽哥,我们好像真的误会她了。」张尚澄心软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误会我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眨着水润的无辜大眼睛,幽幽的瞟向抓着自己的男人。
偏偏伦乃宽不吃这套,而且不像张尚澄容易心软,完全无视她祈求的目光,仍旧板着一张脸,冷着声音问道:「你是来旅行的观光客?」
她点头如捣蒜,装乖装得很彻底。
「车子是跟租车业者租的?」
她不疑有他,再度点头。
伦乃宽立刻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法国的租车业者也准许出租这种无牌的老爷车给观光客了?看来还是得知会布努诺警长一声,好让他去通知相关单位,好好审查一下这些租车业者才是。」
呴,这家伙是怎样,根本正义魔人啊,真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坏人吗?戚凡琳气得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等等,这不关租车老板的事,是我的行李不小心弄丢了,信用卡也放在里面,可是我又需要租车,我只好苦苦哀求老板随便租我什么车都行,只要能让我抵达目的地跟我的姊妹淘会合。他也是出于同情,才破例跟我用现金交易,你要是真的通报警长,不就害我连累他了吗?这世界不能这样不公平,老让好人蒙冤,让坏人趾高气扬。」她意有所指。
伦乃宽浓眉挑得老高。「你说谁是坏人?」
「谁是我就说谁啊!」哼!戚凡琳别过脸去。
这两个人不会是要吵起来了吧?张尚澄赶紧跳出来打圆场,「租这种车很没保障的,万一出了意外,得不偿失,你怎么不打电话让你的姊妹淘去接你?」
她长叹一口气,气馁的瘪着嘴道:「别说了,谁让我就是蠢,居然把手机也弄丢了……」
「这么蠢还没把你自己给弄丢,也真是奇蹟了。」伦乃宽凉凉的补了一句嘲讽。
戚凡琳一听,心口的怒火烧得更旺,懒得再装可怜了。「是奇蹟!是奇蹟!这样可以了吧?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若是你坚持要通知警方,你就快点打电话吧!一直拽着我的手是怎样,吃我豆腐占我便宜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就好欺负,等到了警局,我就跟警察先生说你性骚扰我!」
伦乃宽勾起冷笑。「就这种手感?抱歉,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他高高举起握在掌心里、她纤细到一捏就要断的手,陡地松开,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
「你—」她杏眼圆瞪。奇怪,这手感怎样了,她好歹也是细皮嫩肉,不像他粗手粗脚的,瞧,她的手腕都被他拽红了,她边甩动手腕,边在心里狠狠唾弃。
「好了好了,都先别吵了。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叫张尚澄,是从台湾来法国念书的留学生。这位是伦乃宽,他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我都叫他宽哥。你呢,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
原来张尚澄是从台湾来的呀,那怎能不好好利用这点呢。一抹狡猾闪过戚凡琳眸底,她讨好的笑道:「好巧,我也是从台湾来的,我叫戚凡琳。」
「真的假的,你也是台湾来的?!」张尚澄浑然不觉有异,兴奋的道:「太棒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同乡。」
「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戚凡琳笑咪咪的附和道。
看两人活像认亲似的笑开怀,伦乃宽几不可见的扯了一下嘴角,暗忖,老天爷的安排?分明就是某人自己一手安排。
「我是南投人,老家也是种葡萄的,你呢,你住哪里?」张尚澄一副敞开了想大聊特聊的样子。
「尚澄,别光顾着聊天,天晚了。」伦乃宽怕自己再不阻止,张尚澄这傻青年就要拉着戚凡琳开起台湾同乡联谊会了。
「哈哈,也是,我们还是先讲正事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张尚澄认真的问道。
张尚澄是个有同情心的好青年,也许她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至于那个宽哥……她就不白费力气了,那家伙根本没心没肺,尤其一双眼睛跟X光不相上下,一副随时都要把人看穿的样子。人呐,心不漂亮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白搭,总之,她还是避着点比较安全。
「我也不知道……」戚凡琳无助的望着张尚澄,故作坚强的扯着苦笑。
出门在外,见到人落难,没有不帮忙的道理,更别说落难的还是个台湾来的女人,个性老实的张尚澄说什么都无法视若无睹。「你跟你的姊妹淘约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太远,我可以请宽哥送你一程。」
伦乃宽瞟了张尚澄一眼。这小子,居然把他当司机了!他真想往他天真的脑袋抡一拳。
戚凡琳的大眼贼溜溜的转啊转。「我、我跟我的姊妹淘约在一家好像是叫……」
【第二章】
眼角余光瞄到货车车身上的字样,戚凡琳立刻说道:「我们约在一家叫伦颂堡的酒庄会合,也不知道从这里过去要多久?」
「伦颂堡?那不就是我们酒庄,宽哥,她是要来我们酒庄欸!」张尚澄毫无怀疑的笑道。
「原来你们是酒庄的人啊,这一切真是太巧了,真是老天保佑。尚澄,我可不可以搭你们的便车一起到酒庄?」
见鬼的,最好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巧合!
伦乃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都觉得她的表情和话语漏洞百出,可悲的是,张尚澄这个傻青年没有半点疑心,气得他都要吐血了,他真恨不得拿把刀子剖开张尚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当然可以啊,没问题的,对不对,宽哥?」张尚澄用请求帮忙的眼神望着伦乃宽。
伦乃宽面无表情,凉凉的道:「我没听玛蒂纳说今天有客人要来我们酒庄,我只听到她说想趁这几天天气好,要把酒庄的民宿里外都来个大扫除,所以暂不接客。」
「咦,对喔,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张尚澄拍了拍脑子,还不忘解释给戚凡琳听,「玛蒂纳是个法国老太太,她负责管理我们酒庄民宿的大小事务,别看她老,她记忆力可好了,但凡酒庄里有哪些客人入住,她统统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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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是个坑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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