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说话间,石羽已把炭炉点燃,这是东方胧明特别吩咐的,说是如果水樾没让青霄跟过来的话,就要记得备上。
就算不打仗,他们王爷平日料事一样挺神准的。
「信笔涂抹,聊以自娱。」
虽然举凡风雅之事,水樾都是个大外行,但东方胧明才子之名早在东方家称帝前就蜚声宇内,有趣的是世人知道他精于兵法,擅丹青,通乐律,却不知他武功其实也不弱。
说到画画呢,他还是画坛怪杰青岛先生的得意门生。青岛先生出身江湖,能拿剑也能拿笔,他有一幅画,是用剑刻在山壁上,有不少人每天特地到山壁下膜拜大师的作品。
青岛先生此生的莫逆之交,就是那个拥有古乐谱,同样也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行事特立独行的孤云老前辈。两大江湖豪杰,一个纵情水墨,一个醉心音律,性格又一样叛逆,自然一见如故。她猜想东方胧明会向往那套乐谱,和他的老师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重点是,水樾老早就研究过,该怎么「投其所好」!
她想,和东方胧明会特别契合的女子,大概也是跟他一样吧,要能精通琴棋书画。这四样功夫里,只有下棋是她从小就学的——不会下棋,你说你懂兵法,谁信啊?
那弹琴呢?
她本来觉得这是最简单的,记住拨哪根弦的顺序不就得了?谁知道,明明同样一首曲子,水月居里通乐律的姊妹弹奏时,大夥身子跟着愉悦的摇摆,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给她弹起来,大夥身子同样摇摆,不过是倒在地上捣住耳朵地扭摆,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想不到你的武学造诣,精通到连弹琴都能打败对手了。莫菲赞叹地道。
她只能羞红脸,因为同样武功高强,小莫可是会吹笛子的。
那吹笛呢?一样的!各种乐器她都试过,「魔音穿脑」成了她的别号,最后她想试琵琶时,宫里的姊妹还求她别再摧残乐器了。
那她学写字画画总行了吧!虽然她右手受过伤,但总不至于连画都画不好吧?
而且,在来的路上她灵机一动,她可以跟东方胧明学画画!
「不瞒您说,其实我也很想学画画。」等她学成,就来画一副他的肖像,送给他,聊表情意……嘻嘻!
「那很好。画画没有什么诀窍,静心凝神,随心所欲罢了。」东方胧明收拾桌面,重新铺上一张白纸。
「你要教我?」她都还没开口呢!
「有何不可?」
他们分据圆桌左右,东方胧明先从笔法教起,用同一种笔法画个小物件,让水樾临摹。
照着画嘛,他画一笔她就画一笔,他画个圆她也画个圆,就不信还能差到哪去!
水樾真是非常认真的学生,近乎紧迫盯人地盯着他的手,所以东方胧明还有余裕去观察她杀气腾腾却又认真无比的模样。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在打什么坏主意想对他不利呢!可东方胧明再见她笔下画出来的,就……他及时克制住自己失礼的笑。
「画画不需要使蛮力的。」他搁下手上的笔,走过去托住她的手腕,顺势调整她握笔的姿势,抓着她的手,在纸上画上几笔。
水樾心里既是晕陶陶,又是得意洋洋。
看吧!学画果然是对的,可惜她不想拿自己恐怖的琴艺来摧残他,要不学琴更能实现她想像中「琴瑟和鸣」的画面。她赶紧专注地看着画纸,以免露出马脚,但
东方胧明却已是一愣。
「你……手是不是受过伤?」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她执笔的手有点僵硬,扳她手指也不太灵活,恐怕曾经伤及筋骨。
「呃……是啊。」受伤了,不能学画吗?「有什么关系吗?」
见她一脸担心,他不忍令她失望。东方胧明思忖片刻,便道:「那么你拿笔的时候,就以自己舒适自在为主,不必勉强一定该怎么拿。」
舒适自在为主?其实舒适自在,就是换左手拿笔,不过左手拿笔,就不能像方才那样被握着小手一起画画啦!
刚开始改用左手写字,因为不习惯,她发明了用两指夹笔的方式,只以左手食指和拇指夹住笔杆:「这样行吗?」她这几年写字都是这么写的,所以时常不耐烦,丢给底下的人去写。至于吃饭时,饭菜用汤匙舀,肉就用筷子插起来吃,那天东方胧明没注意到不对劲,是因为她一直抵头扒饭。
「没有什么不行,只是使力点不同罢了。我师尊当年也曾以剑为笔,只要有心,自然不是非要用同一套路才能画出一幅画。」
东方胧明又试着帮她调整较适宜的握法,让她握牢之后,才好将笔触控制自如。接着教了她几个笔法,用于描绘形象时,能捉住本质与特色。
若是对绘画有天分的学生,看着老师的手势和笔法运转也能掌握个七八分,不过东方胧明心想水樾是初学者,手又不方便,由他带领比较能掌握要诀。
对水樾来说,最困难的,恐怕是得忍住不要露出痴迷傻笑吧。
他要是天天都教她画画,让她吃草也行!
东方胧明不只带着她画,也一边说明,「……这几种笔法,足够应用在大多数事物的描绘上了。一开始你也不用记太多,画久了有心得再学会更好。」他放开她的手,「现在试试看,画你想画的东西。」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水樾可没忘记她最终目的,是要能够藉画笔表心意啊!到时可得把他画得玉树临风才行,在那之前当然要多练练。
要画什么呢?就……画方才路上看见的花草和动物好了。水樾正要下笔,察觉到东方胧明就站在她身旁盯着她,又觉得不自在。
「你……你这样看着,我会紧张。」她一脸歉然地道。以她的性格就算紧张,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但问题是画画并非她在行的呀,她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出丑。
东方胧明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好吧。」他退开几步,看着凉亭外山色缥缈,云深处流光诡幻,便道:「我曾经听师尊说过,当年他作画时,师尊的挚友孤云前辈,会在一旁抚琴助兴。今日我就效仿前辈为你助兴吧。」
想不到她有这样的福气。
孤云和青岛先生,说是生死挚交也不为过,如果他俩也如孤云与青岛一样,就算这辈子当不成爱侣,她也觉得欣慰了。
虽然水月居上下戏称她是「魔音穿脑」,不过让人愉悦的美妙音律,哪怕是她这样的俗人也懂得欣赏。她以前就听过他弹筝和吹笛,曾经要求小莫吹笛给她听,因为那能让她回想起年少时的某一段往事,那时候,东方胧明喊她「小月」,他为她抚筝,为她吹笛,为她画画,他不见得懂得如何讨好女人,但少年对少女所能给予的温柔,他都给了她。
其实,这几日,她也觉得好像回到了过去呢!
她画了几笔,便几乎有些陶醉,眼神迷蒙地支着颊看他吹笛的侧脸。
一曲吹罢,水樾还回不了神,亭外已响起掌声,也把水樾给惊醒了。
因为这儿是甘露寺,石羽不可能赶人,再加上对方并无半点武功底子,他也就只是守在亭外。
「王爷此曲如仙音绝妙,小女子一时忘情,请王爷恕罪。」女子和她的丫鬟跪拜在地,乳燕般悦耳的娇嗓有些耳熟……
哪来的狐狸精!水樾杀气腾腾地望向那跪地的女子,穿着一席青色襦裙,是京城里大家闺秀时兴的款式。
东方胧明并没有把不悦表现在脸上,他从以前就不喜欢仗着身分,禁止百姓出入他小住的道观与寺庙,可此刻冷淡的神情已与前一刻大有不同。
「此仍佛门清净地,你不必因此向我赔罪。起来吧。」
「谢王爷。」
狐狸精让她的婢女扶起身时,水樾总算认出她来了。那天在天来酒楼,她见过她……贴着东方胧明!
对于亭内还有另一名女子,林挽霞只是小心翼翼地打探,「这位姑娘是?」和天家往来密切、家中又有适婚女子的,她父亲可都是打探得一清二楚,就她所知,目前她并未出现任何竞争对手。
水樾虽然也算名声显赫,但她进京后就极为低调,就算是京城里门面广一些的大老板都未必见过她。东方胧明心想水樾也许不喜欢被认出来,便道:「是我的贵客。」
对,她是贵客。水樾骄傲地抬起头。不请自来的人识趣的话就快滚呗!
「挽霞给这位姊姊请安了。不知姊姊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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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王爷夜侍寝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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