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兽还美的男人 第十五章

  身为长辈的伍夫人就激昂许多,哭了就笑,笑了又哭,感动得不得了,听说当日未进门的女婿正式以晚辈礼拜见长辈时,伍夫人哭湿了好几条帕子,把珍藏的几件玉饰硬塞进未来女婿怀里不说,还亲自帮对方丈量身长腰围等等尺寸,打算把未来女婿的衣物鞋袜全包办了。
  而伍二小姐紫菀的态度可耐人寻味了。
  当夜她怒砸热茶兼骂人的事没闹大,连伍夫人亦瞒住了,伍寒芝后来要她亲自向邬雪歌道歉,她也乖乖照办,认了不对。
  低了头、十二万分知错自省的模样惹得人心疼不已,伍寒芝当晚还到她房里睡,两姊妹相拥着说了好多体己话。
  翌日一早恰与邬雪歌在回廊上狭路相逢,她笑得可谓春风得意,表示对于霸占姊姊一整晚的活儿她可是专精中的专精,闲杂人等滚边去。
  邬雪歌仅淡淡打回一耙,道——
  「你说往后你姊招了我,我还能让她去你房里过夜吗?即便她有心想去,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撂下话后立刻走人。
  结果伍二小姐又被惹哭,是真哭,没装的,气得暗暗咬破不少条巾子。
  然后她就有些懂了,明白「蛰伏以待」、「待他病,要他命」的精髓何在。
  她乖了,她能等。
  等那家伙自己闹出事来,她再跳出来帮他把坟墓挖深些。
  伍家堂上上下下一片和乐,婚事准备得甚是顺利。
  到了成亲这一天,鞭炮声不绝于耳。
  除了远行在外办事的人不及赶回,大庄内百余户几乎都来了人。
  厨艺上佳的老婶子、大娘、年轻媳妇子全来帮忙整菜肴、打下手;有几把力气的汉子则负责扛桌摆椅、搬酒坛子,宴席一桌桌加开,里边场子不够开敞,干脆摆到伍家堂门外的石板大街上。
  这亲结得实在热闹,比过年过节还火热好几倍。
  这个亲,当真结成了。
  华月爬上中天后,缓缓往另一端移落,前头宴席已散,醉倒不少号称酒胆比天大、酒量比海深的大小汉子。
  新郎官被百余户的众家好汉轮着灌酒,然要他醉倒太难,轻轻催动内劲,酒气能从指尖逼出,神不知鬼不觉。
  此一时际,丫鬟与喜娘们早都退出新房,带松香的红榻眠床边上,一双新人已都净过脸面手脚、散下发丝,却端坐不动。
  真成亲了!
  伍寒芝藏在袖中的指头交互绞着。
  今晚也喝了点酒,她净掉香粉和胭脂的嫩颊红扑扑,酒气微醺,染得唇瓣像熟透的樱桃,欲滴般的鲜红。
  竟成亲了!
  邬雪歌咽下唾沫,搁在膝上的手悄悄收握成拳,不很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新房里织染着一股香息,是松脂揉过不知名的层层药香,清流一般涤荡过心,是很好闻的,但柔软得令人不知所措。
  突然,软软的姑娘家偎靠过来,将他一只臂膀揽在胸怀,半身贴靠他肩背。
  「谢谢你……」她带笑叹息。
  他好半晌才闷声问道:「谢什么?」
  她笑音若清铃。「谢你撑持到如今,真的与我拜堂成亲,没有逃走。」
  她知道的,光娘亲一个就够他对付,何况满满一大庄的人。
  那些婆婆、婶子、大娘、大妈一见他就笑,嘘寒问暖一遍又一遍还算轻的了,上下其手探探他体格结不结实、摸他腰臀劲不劲力的大有人在。
  他咬牙顶下,她岂能不谢?
  弄明白她道谢的意思,邬雪歌俊脸窜红,咬牙切齿了——
  「这大庄就没个好人,尤其是母的,没个良善的。」
  被他话中的委屈惹笑,她拍了他健臂一下,嗔道:「不许你说她们坏话。」
  他恰恰侧目一瞥,女儿家如此这般不经意一嗔,丹凤眸明媚如春天飞花,颊艳若霞,竟美得他险些屏息断气。
  莫名其妙发醋,真真是莫名其妙,冲着她维护的大庄女人们发醋。
  他身体行动快过一切,想也未想,长臂已然一勾,将她捞来压落在身底下。
  伏在柔若无骨的娇躯上,幻化无数种蓝色的眼近近对入她瞠圆的眸心里。
  他在她眼中看到自己,染遍欲念、非常意动的自己。
  【第六章】
  「……我、我寻常不会这样的,我好像……像有些古怪……」
  被压倒的当家大小姐微僵着红晕满布的脸容,过了一会儿才略微结巴地挤出话来。
  邬雪歌想了想,想过又想,费了点劲儿才想通她的意思。
  意思是,她从没对谁发过娇嗔。
  她也不会。
  那不是她做得来的事。
  所以对于适才她扬眉斜睨又轻打他的举止,她都不知自个儿怎么了。
  这是只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姿态,因心悦于他,自然而然对他展露。明白到这一点,他鲜红跳动的心像被生生掐握,疼得都想嘶嘶抽气却莫名觉着痛快。
  是他令她情窦初开,才令惯然定静的姑娘有了女儿家的娇态。
  「别改,在我面前就这样。」想了想又追加一句。「别被旁人瞧去。」说完他也脸热耳烫,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霸占的意图竟这般旺盛。
  ……那眼下该如何?
  两颗异常聪慧、此时却双双卡住的脑袋瓜都在苦恼着这事。
  男女间好在一块儿的活儿虽没干过,但西海药山这个大当家,伍寒芝不是当假的,炮制百药,既通了药理多少也得通通人体肌筋血脉之理,要如何「好在一块儿」,她是明白的。
  自觉较邬雪歌稍长一岁,两人眼下也都抱成一团,而且……而且他腿间灼热的某物还贴着她想忽视都不能,既然是她开口求亲,那、那不如就由她做到底。
  捧住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她上身略抬,红唇豁出去般堵住他的嘴。
  真的是用堵的,不晓得该怎么亲吻,堵得邬雪歌如修练龟息大法那样没了气息,而她自己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不仅忘记喘息,连心跳都险些停止了。
  两人都忘了要闭眸,只觉魂魄被对方湛动的瞳心给吸了去。
  后来到底是谁先启唇,又是谁无师自通地把舌探进对方的唇齿间搅动缠卷,真也闹不清。
  当四片湿漉漉的唇瓣终于分开,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伍寒芝从仰卧变成趴伏在男人发热的健躯上,双颊红扑扑,单衣的衣带早都松开,露出颈下秀美的锁骨和一大片玉肤,令凝注她不放的一双蓝瞳变得幽深至极。
  「雪、雪歌……」她忍住羞涩亲昵唤他,抵着他胸膛的小手因摸到那动如擂鼓的心跳而下意识摩挲,却不知这般游移抚摸能将火苗燃成燎原大火。她越摸越顺手,沿着他漂亮的腰线往下。
  邬雪歌快被逼疯,红着脸沙哑喷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不敢妄动,手揪着他的衣握成小拳,呐呐地说——
  「守火女得担起传宗接代之责,所以得……得开枝散叶、得怀上才好,我在想该怎么做才好,没想干什么的。」略顿,咬咬唇,眸光闪避似瞥向一边。「嗯,也、也不打紧的,来日方长,不该太急切,是我没想周全,应该早先与你把这事缕过,也不至于临时惊着你。」说着,她已松开他的衣,身子往旁边挪。「那还是安睡了吧,我去把烛火灭了……哇啊!」
  她人被倒拖回去,再一次被压落底。
  「我没惊着。」他有些恼羞成怒似。「你怎么做都吓不着我。」
  所以是什么意思?
  伍寒芝快要想破头……所以是、是愿意随从她的意思吗?
  她只好头一甩、眼一闭,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又去吻他。
  「雪歌……」喉中的惊呼滚至唇边已成嘤咛,男人湿热有力的唇舌突然反守为攻,回吻力道之大,将她的脑袋瓜牢牢抵在被褥与软枕间动弹不得。
  窜进她齿间的舌粗蛮搅缠,非常生猛,伍寒芝被堵得不住呜咽轻哼,觉得伏在身上的是一头大兽,张口拿她开吃。
  她很努力想扳回一城,不住地抚摸他的脸和硬颈,小舌与他追逐起来,被灵巧的他再次吸吮到微微泛疼。
  连她的舌头都快吞下,到底饿多久?
  她是在想他今晚在宴席上莫非没吃饱,一直饿着,才会一副活生生想把人吞了的气势……念头刚闪过,两张彼此吮红了的嘴终于稍离,银涎如丝相牵,颓靡的气味令欲念烧灼得更猛烈。
  伍寒芝不知自己昏昏然中问出了什么话,只捕捉到他的音浪——
  「……不知饱食滋味,将满二十二岁了一直都饿着……是你要我吃的,我自会吃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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