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河苑,顾名思义就是建构在北京城澜河上游的别苑。
东翼满是迷人的红叶枫,几片橙红点缀着风景,清雅幽然、秋风送爽。
走过竹镂小桥,前头是片碧草如茵的亭台水榭,拨开眼前的柳条,映入眼帘的是幢不起眼的幽静小屋。
波莲书阁,窗明几净,书翰、月琴、古剑是仅有的装饰。
一入内便是书香气息,没有高雅的摆饰,没有气派的装潢,但是光闻到木头的香气、手触书册,就不想离开这里。
贝勒爷元赫正是如此。
此刻他正躺在窗棂前,身旁放了只小书,上头摆了几份卷牍,好方便信手取来,窗外的两株雪兰,偶尔随风飘送清香……
多恣意、悠然呀!
叩叩——
扰人的声响从外头传了来,「贝勒爷……」
「谁?」他正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没想到汉语的文辞这么有意思,难怪人家常说征服得了汉人却无法征服博大精深的文学。
「是我,老鲁。」别苑的管事在外头说道:「皇……皇上已经来到咱们别苑了。」
「啥?」一听见皇上二字,元赫放下书册,坐直身躯,「老鲁,你说谁来了?」
「皇上微服出巡正好经过澜水,想起贝勒爷您正好在此度假,特地来看看您。」老鲁补充道。
「天!」他立刻站起,「快……快带我过去。」
「是。」老鲁连忙带着元赫前往皇上现在正待着的「容香亭」。
远远看见皇上坐在石椅上,元赫快步上前道:「皇上吉祥,微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他单腿跪下,俯身行礼。
「起喀,不用多礼。」
皇上捻捻长须,扯唇一笑,望着眼前这位双眉斜飞入鬓,目如晴空寒星,在贵族中以俊魅著称的元赫贝勒,「朕给了你一个月的长假,过得可舒坦?」
「臣游览了许多地方,领受山川峻岭、湖光山色之美,也向汉学士讨教不少汉书古典的学问。」这些全是元赫贝勒最大的兴趣。
「但是据朕了解,你的假只剩下三天了。」
耳闻皇上如此提及,元赫心底便起了股不好的预感。
他拱手聪明地反问,「皇上,您有什么旨意就请说吧!」
「哈……看来朕连眼神都瞒不过你了。」皇上露出宠信的笑容。
以目前大清国而言,贝子、贝勒不下数十,但真正有能力、智慧与武功的就只有四位,而他应承王府的长子元赫贝勒就是其中之一。
元赫正好瞧见老鲁远远程了点心过来,于是道:「臣命人备了水酒与甜点,皇上与臣就边用边说吧!」待老鲁将点心奉上后,元赫便亲自斟酒,「皇上请用,这酒是以梅果酿造,您喝喝看。」
皇上点点头,浅啜了口,「嗯……滋味真不错。」
「臣敬您一杯。」元赫举杯一饮而下,随即道:「皇上,您有何事吩咐?」
梅酒入喉,皇上闭眼品味许久才睁开眼说:「朕在三十年前差点因为一场意外送命,是一位恩人救了我,之后他便成了朕的忘年之交。只可惜他淡泊名利,只想与他捡来的小丫头隐居山野,不愿跟着朕进宫享福,不过就在前阵子他突然有事相求。」
「什么事?」
「据说那丫头爱武成痴,却没有习武的天分,所以央求我为她寻个师父。」皇上又喝下一杯酒,顺着杯缘看着元赫陡变的脸色,「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可是皇上,您说她并无习武的天分……臣并非授武师父,这未免太为难臣了?」元赫希望皇上能改变主意。
「怎么?对于朕的请托有意见?」皇上重重搁下杯子。
「臣不敢。」他立即垂首,须臾又望向皇上锐利的双目,看来自己应该是逃不过这场劫难了,可是……
「那就领命吧!三天后我会让她前往应承王府找你,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教会她一套拳法,懂了吗?」吩咐过后,皇上起身,「对了,这梅酒派人送一坛进宫里,很对朕的味。」
「是。」元赫颔首。
「你是不是想朕若没来该有多好呀!哈……」皇上笑着说出他的心声后,便在小顺子公公的伴随下离开了。
元赫心口一震,只能无言地恭送皇上到别苑外头,直见他上了马车离去,才抬起脸轻喟了声,「女徒弟?天……我可以去战场杀敌、可以前往敌营做探子……但是能不能不接这鬼差事?」
沧末山,云蒸霞蔚,烟岚无尽,晨雾渺渺。
山顶上有间小木屋,屋顶冉冉飘起炊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菜香。
一名年轻小姑娘从屋里走出来,对着正坐在大石块上打坐的白发老翁唤道:「加达爷爷,吃早饭了。」
白发老翁张开双目,拿起搁在一旁的水烟杆放在嘴里吸了两下,然后闭上眼徐徐喷出一团团烟雾,「今儿个手脚怎么变快了?」
「今儿个早晨天气好,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到后头练功。」薛凯儿回头对他拉拉嘴角,瞧她笑得可爱,加达健却是一脸忧心哪!
想这丫头哪是习武的料?连个马步都蹲不好,却想成为顶尖高手!就算她为了习武废寝忘食个几天几夜,也学不会一招半式啊!
犹记得两年前他曾利用关系请了几位高人前来为她授武,结果他们一个个心寒的离开,还因此汗颜地宣布退出江湖,让他甚感愧疚。
但这丫头的决心又让他不得不继续想办法帮她,最后只好大胆请求当今皇上帮忙。
听说北京城内尽是文武兼备的人才,皇上随意指派一人应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么一来这丫头或许会有点希望。
「别学了,妳吃饱后就收拾东西出发去北京城。」他搁下水烟杆,从腰际掏出一张纸,「怕妳不识路,我昨晚特地画了图,妳就去找妳的师父习武吧!」
「加达爷爷您……您难道又……」闻言,薛凯儿感动的落下泪来。
想她从小无父无母,流落街头当小乞儿时是加达爷爷带她回山上将她养育长大,如今还为了她的心愿费了好多苦心,无能的她还真是对不住爷爷呀!
「妳哭什么呀!」加达健起身拍拍她的肩,「不过那里可不是普通地方,妳要乖一点儿、听话点儿,师父说什么就得听什么。」
「是的,凯儿一定谨记在心。」手上拿的虽然只是张纸,却沉重不已,捧在手中感恩在心哪!
她清楚的知道加达爷爷这些年来有多担心她,怕她为习武而疯狂,可见她不肯放弃也只好陪着她一头栽进去,师父一个个的请来,却一个个失望的离开……想想她还真没用哪!
「那么快去吃饭吧!」加达健先进屋去。
薛凯儿跟着进入,赶忙为爷爷盛了饭,「加达爷爷,这些都是您喜欢吃的,要多吃点儿。」
「好,我会吃的。」加达健拿起筷子吃了口菜,为了顾及他摇晃的牙,薛凯儿特别将菜煮得烂熟,好让他容易咀嚼。
看着加达爷爷吃得开心,薛凯儿忍不住吸吸鼻子,「以后凯儿不在,谁来打理您的三餐呀!」
「妳以为我是断了腿还是缺了胳臂,这点小事我自己还可以做,如果真的不放心,就早日学成回山上来。」加达健咧开嘴儿,露出一口缺牙的笑容。
「是,凯儿一定会努力。」薛凯儿立誓,她绝不会放弃,也不容许新师父先放弃她!
明明才秋末,北京城却已下起初雪,偏偏今年初雪又特别大,寒冽得紧!
瞧这白雪纷飞,将满天满地覆上素容,街道也几乎被雪掩没,薛凯儿站在路口看着手中的地图,神情一阵茫然。
「合该是往东吧?」她又将地图转了个方向,「这么看来应该是往西了?」加达爷爷到底画的是什么图呀?
「不管了,就往东。」直觉告诉她往东走就对了。但是她才往东一旋身,就发现前头已经没路了!
加达爷爷说过北京城可是个「大」城镇,怎么才下个雪就把整个街口掩没了。
突然,薛凯儿看见巷弄旁放了一把大铲子,走过去拿起它打算清除路上的积雪,不一会儿有辆马车行来,马蹄与车轮溅起雪花和着污泥,喷得她满身都是!
「喂,那是谁的车呀?」薛凯儿瞧瞧自己身上,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件衣裳,为拜见新师父而穿,可现在弄得一片湿秽,连头发都是,还真是让她气不过。
她立即高举铲子,奋力往前直追——
在深山长大的她,别的长处没有,脚力却是无人能及的,就见她一双小腿直往前奔驰,紧追在马车后头。
「贝勒爷,后头好像有个女人追着咱们跑。」马车夫回头对车内的元赫禀报。
「女人!」正在闭目养神的元赫徐徐张开眼,「没看错?」
「不会看错,她还真会跑,就跟飞的一样。」京里的姑娘多半娇滴滴的,个个弱不禁风、娇娆妩媚,别说跑了,连走个几步路都会喘呢!
「轻功吗?」元赫好奇的掀开布帘一瞧……咦,不是轻功,还当真是靠双腿跑!
「停车。」他遂下令。
马车夫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元赫随之下了马车,等着她远远奔来。
薛凯儿跑得气喘吁吁,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一手按在心口不停喘着气,「你……你做人不能这个样子……」
「我究竟怎么样了?」元赫挑起眉,脸上那抹笑还真是令她咬牙切齿。
「你还问我?」难道他没发现她全身湿透?身上还有多处脏污,要她如何以这个狼狈样去拜见师父呢?
「妳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他眉头一皱,瞧她的穿衣打扮应该来自外地吧!不认得他算是情有可原,他也懒得计较,「别像疯狗见人就狂吠,不说清楚那我就走了。」
疯狗!薛凯儿真的快被他气疯了……
「等一下,你的马车刚刚经过我身边时溅起雪花和污泥,弄湿了我的衣裳和头发。」薛凯儿不过是想要一个道歉。
「原来如此,不过地上有积雪难免如此,怕被溅着就该闪远点。」他还有急事得赶回王府,于是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她手里,「这个足够让妳买套新衣,我走了。」
她看看手里的银子,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够吗?」元赫瞧她没有半点欣喜的表情,若以普通人家的花用,这锭银子可以过上大半年了。
薛凯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看他的穿著——锦衣华服、紫袍玉带;又看看他的马车——朱轮华毂、高大坐骑。
「原来这就是京城的贵族?算了,我自认倒霉。」将手中的银子塞回他手中,她泄气地往回走去。
这女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她说话?!元赫觉得心头像是被扎了根针似的!本打算好好对她说个清楚,但是他实在不想对个俗妇继续理论下去,免得显得自己庸俗。
「准备回府。」他正欲上车,突然看见一男一女从花街跑出来,女的娇笑着往前跑,男的挂着张死相的笑容猛追。
这应该是在妓院里喝醉的恩客与花娘在追逐打闹,这副情景在北京城可说是屡见不鲜。
「等等。」
闻声,他缓缓回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个女人!只不过她这次找上的对象是那位恩客。
「喂,你干嘛追着女人跑,以为女人好欺负吗?」薛凯儿直接走到那男人面前,「做人不可以这样,尤其是男人,很丢脸的。」
「妳是谁呀?敢这么大声对本大爷说话!」吴强狠狠推了她一把,「我可是北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铺少东吴大爷,妳居然这么无礼!」
「吴大爷!难道比皇上还大吗?就可以随意欺负女人吗?」薛凯儿上前抓住那名花娘的手,「走,我送妳回去,妳住哪儿?」
花娘还真是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正不知所措时,吴强赏了薛凯儿一拳,「妳这臭娘们——」
「啊!」薛凯儿跌坐在街角,眼冒金星,但她说什么都要将那个女人救出魔掌,「那就来吧!」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摆出架势。
元赫双臂抱胸、勾起嘴角,靠在马车旁好整以暇地望着,倒想看看这丫头要怎么对付体格大她三倍的男人。
吴强虽然带有三分醉意,但是功夫可没变差,他朝她走过去,三两下又将她打倒在地。
「贝勒爷,时间不早,该走了。」车夫知道贝勒爷在赶时间,如果他继续观望的话,肯定会迟了。
「等等。」元赫瞇起眸,表情沉冷地看着前方。
吴强望着躺在地上薛凯儿,竟慢慢笑开大嘴,「咦,仔细看看,才发现妳还颇有姿色,要比这娘们儿美多了,来……本大爷带妳回府。」
薛凯儿两眼涣散、全身疼痛,但她依旧不肯认输的死瞪着他,「败类,离我远一点——」
「还真蛮横呀!」他先是发怒,随即笑说:「不过我喜欢妳这股辣劲儿。」
吴强正要动手,手背却被不知名的东西重重一弹,立即瘀青一片,转首就见元赫手里抓着把花生,边吃边朝他走近。
「你……你……」吴强觉得他有点面熟,又看看他的打扮肯定是满清贵族,于是退了几步。
「怎么?也想吃吗?那位老奶奶卖的花生还挺香的呢!」原来这把花生是元赫向小贩买来的。
「我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他认出了元赫,酒也醒了大半。
「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未免太狠了吧!」元赫眉心一蹙,将手中的花生全往他身上弹去,就见他连退数步,直到撞在石墙上才停下来。
吴强又看看元赫冷硬的表情,不禁吓得直发抖,下一刻便挤出墙边的缝溜人了!
花娘看吴强就这么跑了,也跟着仓皇而逃。
薛凯儿这才慢慢站起来,看向元赫,「谢谢你。」
「妳不必跟我道谢。」他眉宇一挑,不屑地看着她,「妳会功夫吗?」
「会。」
「会?」他扬高音调。
「呃……会一些。」她下巴一缩,「练过几年,但是……」
「妳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高手,事事要插手,也不先弄清真相,真是可笑。」他瞇起眸,冷冷地望着她。
「以为你是好人才救了我,原来只是想取笑我,算我看错人了。」揉了揉摔疼的手臂,她转身就走。
「等等,妳真认为自己刚刚是在救人吗?可知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妳到底对男女情事懂得多少?我看妳非但武功不济,就连对男女情事也跟个白痴没两样,我劝妳还是回家去吧!」他眉头一敛,跃上马车,「走吧!」
「喂……」薛凯儿追了几步,但马车已无情地驶离。「什么嘛!那个男人明明就是坏人,还打情骂俏哩!真当我是笨蛋吗?」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裳……完了,又湿又脏,该怎么办呢?
希望新师父不会介意她的穿著,对,他绝不会的,既然是皇上找的就绝对是个好人。
她深吸口气,展露笑容,勇敢的继续朝「应承王府」前进。
只是这一搅和,应承王府到底在哪个方向呢?
摸摸腰袋,加达爷爷给的地图刚刚为了追马车也不见了!
薛凯儿慌慌张张的左右张望,看看街道上来来往往每张冷漠的脸孔,心头感到无措。
元赫回到了应承王府。
下人们知道贝勒爷回来全都开心不已,因为这数月来贝勒爷四处云游,已好久没回府了。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福晋佟氏了。
元赫一踏进府里,迎接他的便是下人们热情的问候,而他一回到府里便前往「梅颐斋」探望母亲。
「额娘,孩儿回来了。」元赫进入房里道。
福晋慈蔼地笑望着他,「你回来了,出游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收获?」
「额娘,您真该到处去走走,亲眼见识何谓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元赫给了母亲建议。
「可我自从嫁给你阿玛之后就没离开过北京城,你能替额娘多看看,那就够了。」福晋拿起茶水喝了口,「对了,你不是捎了信来,说有位姑娘要暂住府中,是你的女徒儿。应该是今日,来了吗?」
「还没有,真是个不守时的家伙。」亏他急着赶回来,居然她还没到。
「别这么说,你说她长年居住在深山,头一次进京一定很不习惯,尤其最近雪又大,可能耽误了脚程。」福晋即便上了年纪,行为举止还是这般优雅。
「可能吧!」
此时,王府下人在梅颐斋外喊道:「贝勒爷,有位薛姑娘要见您,现在正在外头候着。」
「我马上过去,请她到厅里稍待。」他还想多陪额娘说几句话呢!
「赫儿,你还是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福晋挥挥手,要他别在意她,「还有,我这阵子想专心礼佛不想被打扰,短时间内不用来看我了。」
「是,孩儿明白。」朝福晋俯身行礼后,元赫便离开了梅颐斋。
见贝勒爷走出来,下人立即上前恭敬地问道:「贝勒爷,您真的邀了那位姑娘进府吗?可是她……」
「她怎么了?」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贝勒爷有交情的女人。」下人直言道。
「我跟她没交情。」他眉心一拢。
「呃!是。」下人垂下脸,虽然疑惑却不敢再问。
元赫加快脚步,当他来到大厅看见坐在里面的姑娘时不由震住!
是她?!老天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同样的,薛凯儿在看见他的剎那也说不出话来,这是哪门子的巧合,莫非她的新师父就是他!
完了,一开始他们就彼此互看不顺眼,要怎么成为师徒呢?不过,她习武的愿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绝不能没有他的帮忙呀!
元赫大步走进去,盯住她的眼说:「妳这个笨蛋就是薛凯儿?」
「笨蛋!」一口气憋在胸口,薛凯儿握住小拳头,终于忍不住将拳头击在墙上。「啊……好痛……」
他睨着她这样的动作,重吐了口气,「原来还不是普通的笨。」
「师父,您这样说自己的徒儿很开心吗?」薛凯儿不停揉着发红的手,委屈不已。
瞧她手红、眼睛也红,他忍不住好笑地问:「妳几岁了?」
「十七。」
「十七?还是个孩子。」元赫眉心锁得更深了。
「我不是孩子了。」虽然她年纪轻,但是经历过太多扯心裂肺的事,早没了稚气。
「那还哭!」他冷冷地说。
「我哪哭了,只是……只是雪片飞到眼里。」薛凯儿拚命眨着眼睛。
「妳还真是会狡辩。」元赫并不欣赏这种女人,「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想教妳。」他有正事要办,还得不时上朝,哪有闲工夫去教一个笨蛋练武呢?
「那怎么办?」薛凯儿憨傻地问。
「既然妳问了,我就直接告诉妳,最好妳可以自动放弃,这对妳我都好。」他说出心底的想法。
「我不会放弃的。」她挺直背脊,同样表明自己的立场,「师父,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求您不要拒绝教我武功,拜托了。」
薛凯儿凝睇他一会儿后,竟然朝他跪了下来,「师父,或许徒儿在大街上对您说了不敬的话,但那些全是实话,您不承认或不想听都没关系,徒儿是不会介意的。」
「什么?」她这不是在指责他的不是吗?
「师父……」
「不要喊我师父。」被她搞得他头都疼了,「妳什么都别做,给我好好待着,等我有空再说,来人哪……」元赫拉开嗓门将下人喊来。
「贝勒爷,有何吩咐?」
「准备一间厢房让这位姑娘住下。」嘱咐之后他立即离开了。
「师父……师父……」她急急追了几步,却被下人阻挡。
「姑娘,请跟我来。」虽然不解这位姑娘的来历,但既然是贝勒爷的客人,下人仍恭敬以对。
「……好吧!」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也累了,就去净个身,将这身半湿又脏的衣裳换下,「请你带路。」
「是,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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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笨丫头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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