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玄宗起居的鸿銮宫时,已值静谧的午夜。
坐在高高在上的金龙椅,以尊贵无比的架式面对辰云与融儿,悒郁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聂辰云,现在咱们讨论的不再是李尊,而是融儿。我已立她为‘融岚娘娘’,你可知道?”
“辰云知道。”他一揖,目光依然灼灼有神,很显然的,他绝不会屈服在圣威之下,即使死无全尸。
“若你肯……”
“皇上,您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我聂辰云绝不是个卖妻求荣之人!”辰云技巧的打断他,对皇上射出强烈的对抗之意。
融儿已嗅到了些不寻常的火药味,深怕辰云逞一时口舌之快,而遭杀身之祸!因此,她拉了拉辰云的衣袖,“辰云,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没关系,让他说。”
玄宗倒要瞧瞧,这个叫聂辰云的男人胆子究竟有多大。
“辰云并无话好说,只希望让皇上明白,融儿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们夫妻恩爱,希望皇上能成全。”辰云眼眸澄亮如星斗,语气铿锵有力。
“如果我定要拥有她呢?”当玄宗一问出口,竟感到有些汗颜,甚至发现辰云那股沉稳及自信竟是自己所无法长期抗衡的。
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只好冒犯了,即使死我也要带她走!”辰云那完全出乎玄宗意料之外的措词令他觉得心慌。
这家伙难道不怕死?
“我也是,我和辰云已经约定好要生死相随,您可以拆散我们有形的躯壳,但不能离散我们的心。”融儿走向前攀紧辰云的臂膀。
辰云回眸,递给她一抹宠溺的笑容。
玄宗发现也唯有面对融儿时,他才会露出这么自然温柔的微笑。细看他刻着笑纹的脸,玄宗猜测他原本应该是个爱笑的男人。
也唯有爱笑的男人才配得上多情的融儿。
深宫内的勾心斗角或许真不适合她,他该松手吗?但他真的喜欢她呀!
“如果你一个人走,我可以留她活命的机会;但你若执迷不悟,硬要带走她,我会如你们的愿,让你们死在一块儿。你真希望融儿因你而死?”
玄宗这句话,的确说中辰云心底的矛盾处,他不想她死,却又无法将她丢在深宫,因为他了解,当他们彼此少了对方,未来的一切都是虚度的。
融儿紧抓住他的手,语气坚定的说:“我说过,你若丢下我,我立刻自绝身亡。”她随即转身对玄宗说:“皇上,融儿知道已犯欺君大罪,如果你想赐我死罪,我绝无怨言。”语毕,她跪下请罪。
“不!”辰云也跪下,“她这么做是为了让皇上知道李尊的恶行,功大于过,希望您网开一面。倘若真无法收回成命,辰云愿替融儿受过,请您赐罪吧!”
玄宗紧闭上眼,他认输了,输给他俩的浓情挚爱,赐融儿死是绝不可能,赐他死融儿也活不下去,不如就成全他们吧!
他噫叹了口气,“起来吧!我并不是个暴君。”
“皇上……”融儿眼角噙着泪,“您成全我们了?”
“也罢!”玄宗一用手,旋踵步上阶梯,重重坐回椅子上,“聂辰云听命!”
“草民在。”
“命你率兵前往郑州将李尊逮捕回宫,替融儿将功抵过。”玄宗下令道。
他也想开了,在当今乱世,难得能有如此胸怀坦荡、超尘拔俗的英雄,他为何不珍惜呢?
“草民领命。”辰云赫然抬起头,对玄宗投射出友善的眼光,那其中有着佩服与感恩。
玄宗对他一笑后又说:“融儿接旨。”
“融儿在。”她心上一惊,不知皇上唤她为何?
“朕收你为义妹,特赐你‘护国公主’,‘融岚娘娘’之封衔则予以收回。”说到最后,在玄宗的声音里出现了几许感伤及怆然。
融儿微愣了一会儿,继而领命道:“谢皇恩。”
玄宗这才款款步下厅内,趋近辰云,“倘若我非身为皇上,我一定会和你一决雌雄,不可能让你那么轻易拥有佳人。”
辰云撇唇一笑,带着一抹不落人后的口气,“若您非身为皇上,我也绝不会与您废话这么多,早就一拳击在您的下巴上。”
“辰云!”
融儿惊呼,她万万没想到辰云竟敢在皇上成全他俩之后,依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皇上若一气之下收回成命,这该如何?
“哈……”然,出乎融儿意料之外的,皇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的开心。更差劲的是,她担心个半死,辰云居然也跟着笑。
两个大男人就在鸿銮宫内笑得人仰马翻,几乎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岂不气人嘛!讨厌。
“辰云,有兴趣来朝中为大唐效命吗?”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玄宗已打算延揽他。若他愿意,这不啻是大唐之福啊!
“皇上,辰云就算未进朝中,也一样可为大唐效命,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已是很明显了吗?”生性飘泊、率性而为的他,自认无法适应朝中环境,况且爱国本就是不分身份地位的。
“你说的也对。对了,麻烦你传达我的旨意给序廷,回复他‘封远侯’的爵位,辽宁葫芦岛正式由他所管。”误会他多时,玄宗亦感歉然。
“我替序廷谢谢皇上。”
“李尊此人城府极深,心思也非常缜密,想要缉他到手,并非易事,你可要多加小心。另外,‘护国公主’我就交到你手上了,她若是有任何差池,我这个做皇兄的唯你是问。”玄宗讥诮的眯起眼,要辰云给他一个承诺。
辰云感性十足的微微上扬着,如他所愿地给他一个十足十的保证,“放心吧!我绝不会给您有宰我的机会。”
融儿亦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她相信他,永远永远……
***
“你现在就要去吗?”
融儿为辰云整装,因为天一亮他就要赶往郑州围堵李尊。
李尊目前尚在郑州,或许已在回程的途中,辰云想趁他毫无戒备时,一举歼灭他,以免日久生变。
“皇上已下旨,我不能负他所期。”辰云将前襟整好后,俯下头轻啄了下融儿的面颊,“乖乖等我回来!”
融儿却不依地噘起红唇,浓密漆黑的两排羽睫半掩星眸,不胜幽怨地道:“现在皇上在你眼中却变成了神,而我什么都不是。”
辰云神秘的笑了,“怎么?我去拦截围剿李尊你不高兴?这不仅是皇上的旨意,更是许多人的希望不是吗?”
“不是啦!我只是讨厌你走的那么匆忙。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被李尊折腾的还没复元呢?这会儿又要赶远路,教我怎能放心?”
她轻触着他满是胡碴的俊脸,为他略为憔悴的容颜感到万分不舍,这两天他已受尽极刑,她怕以他现在的体力吃不消啊!
辰云闻言,感动不已的紧紧将她搂进怀中,以意想不到的温柔亲吻着她沁香的发丝,双眼炯亮有神,“你就是我的精神食粮,一想到‘融儿’,我就会变得精神百倍,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
融儿依然黛眉微颦,憨气的说:“那么你带我去,‘粮食’带在身边,才能随时取用嘛!好不好?”
他狂狷一笑,为她的天真感到窝心。他将脸凑近他,暧昧小声的问:“经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现在就该先取用一点儿带在身上呢?”
“带在身上?”
融儿不解地复诵着,只觉得彷佛有种热度从他眼中散发出来,但她不懂这和她方才的话有关系吗?
“对,把你的爱、你的深情,真真切切的带在身上……”辰云加重他的吻,覆在她耳畔呢喃着,“若不是时间紧迫,我也希望过了今晚再走。你该给我的粮食,我将回来后再取。”
听到这儿,再加上脑力的运转,融儿突然懂了!原来他以为她——
红潮袭上她粉嫩的脸庞,细小如蚊鸣的羞赧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可以想歪了,我……”
“不是你想歪,是我,是你那抹摄人心魂的笑容、天真无邪的想法、娉婷姣好的模样让我心动。”
辰云微微抽开自己的唇,与她的目光相扣。
融儿眼含薄雾,情绪翻绞激动,那股沁入心头的甜蜜,深深感动了她。
“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这是她如今唯一的牵挂。
“我会的。你也得答应我,别再出状况了,更不能让我回来找不到你。”有了好几次的经验,他了解他的融儿很喜欢与他玩捉迷藏。
“你当真不带我去?”她有点儿失望。
“融儿——”辰云炽烈狂猛的吻上她,内心狂肆的波涛向他俩席卷而来。他不愿她挂心,不愿她担忧,但此去的风险是大是小,他也无法预知,因此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郑州离这并不远,如果一切顺利,我明天就会回来。耐心等我好吗?况且我拥有皇上所派的精英部队,他们个个都是不可小觑的好手,所以,你不需要太过操心,好好保重自己。”
他放柔声调,眼眸灼热的搜寻着她那我见犹怜的娇柔容颜。在解释的同时,他浑身亦散发着刚毅倨傲、凛然不畏的气势。
“好吧!”融儿勉强答应,“那我想回媚瑜姊那儿等你,事成之后,一定要来找我喔。”
辰云点头应允,对她的爱恋毫不掩饰的流露在眉宇间,“出发的时辰已到,我该走了。”
“小心。”她在他颊上一吻,送他至宫外,却始终收不回恋恋难舍的目光,她明白自己的心会一直跟随着他。
他跨上骏马,剑眉朗目,凝眸一笑,在那抹自信的笑容中,写着他对她许下的所有承诺:等我……融儿。
***
在城西郊区有一个山间村落,围绕在村落旁的是一条浅水溪,溪边布满垂落溪面的杨柳树,但若不去注意,绝对想不到在这些丛生的杨柳树里隐藏着一间茅草所搭建的小屋。
黄昏下,融儿倚在竹篱笆外,如晶钻的闪亮眸子不停地往前方瞟,由这镜头可看出何谓“望眼欲穿”啊!
“融儿,吃饭罗!”媚瑜由房内缓缓走出,在看见这情景时,不禁叹息的摇了摇头。又是个痴情儿!
“媚瑜姊,我不饿,你先吃吧!”她头也没回,依然守着眼前同一个方向。
她是在等人吗?当然。
“不行,你想想看,昨天你来这儿后,有哪一顿好好吃过了,再这样下去,等辰云回来,都不认识你了。”媚瑜摇头兴叹,真受不了这对痴情男女。
爱情要顾,饭也得吃吧!
“不会的,他说他今天就会回来的。”
融儿扬起小巧的下巴,秀发迎风摇曳,浮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容颜,但那抹眼神却是执着与坚韧的。
“辰云只是说最快今天,你又何须苦苦等候呢?”媚瑜已年近三十,早年丧夫,关爱与情的滋味她早已忘了。虽很向往,但也情怯。
“我希望当他一出现,就能看见我在这儿等他。而且,我相信他今天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天色已晚,为何还没有看到他呢?”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
但她清丽绝俗的脸庞仍罩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焦郁,她不能失去他!
“别忧心,你太多愁善感了。先进去把饭给吃了,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媚瑜只好尽其所能的安慰她,事实上,说她不担心、不紧张也是假的。但担心害怕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将自己的心理建设好、身体照顾好,以备不时之需。
“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李尊狡狯刁钻,是很不好应付的。”融儿的忧虑层层脱出。媚瑜心忖,怎么愈安慰愈糟呢?
“不会的。辰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再说,皇上不是也派了部队给他,你再这么想下去,倒是你会有事。吃饭,别再说了!”
媚瑜不想再说了,唯今之计就只好用强的。于是,她二话不说,硬是要将融儿拉进屋内。
“媚瑜姊,我再等会儿就进去了,别拉我嘛!”融儿深感无奈。
“好,你若坚持不吃,那我就陪你吧。”她索性往阶梯上一坐,要拗大伙就来拗吧!看谁先认输!
年纪大了可不能不服老,这么一拉扯之下,她倒真有点儿喘呢!
“你不能这样……好嘛!吃就吃。”
融儿也不想再争了,再怎么说,媚瑜姊也是为她好,她总不能忘恩负义吧!就勉强吃了吧!“真是的,要你吃饭又不是吃毒药,唉!”媚瑜起身,只好跟着融儿重重的步伐进房去了。
***
在餐桌上,融儿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虽然她人在这儿,可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往哪儿去了。这抹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在媚瑜眼中可真不舒服。
不过,媚瑜安慰自己,好说歹说,她终究是吃饭了,这也算是对得起聂辰云这小子了。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两人飞扬的心思都微震了下。
融儿二话不说,丢下碗筷,飞也似的奔向外头,手攀在竹篱笆上,她的颈子不断地伸长……伸长……但就是瞧不见那挂心已久的人儿。
“别望了,再望就成了长颈鹿罗!只不过是个过路客罢了,不是辰云。”媚瑜也追着她出去,却比融儿先找回理智。
“是吗?只是过路客?这儿鲜少有马匹出入呀!”融儿依然不死心的翘首企盼着,目光依然没有收回。
“没办法,你爱站就站吧!随你了。”
媚瑜摇摇头,不想留在这儿陪她一块儿疯,走进屋里收拾碗盘吧!
然,就在她准备扭头进屋时,远处又传来方才那一阵马蹄声,并伴随滚滚尘土飞扬而起,落在她与融儿的眼前。
“媚瑜姊,是辰云!我知道一定是他!”
融儿兴高采烈的招着手,她有预感会是辰云!
“你看,真的是他,是辰云回来了!”当媚瑜望见远方那模模糊糊的人影时,心中也登时雀跃着,想不到他还真是个多情种子!
融儿欢欣鼓舞的往前飞奔,不在乎飞扬的尘土会弄脏她的脸。
“辰云!辰云!”
辰云远远瞧见一抹俏丽娇小的身影,往他这儿直冲过来,他忙不迭的拉紧缰绳,马儿嘶吼了一声,倏然停下急奔的脚步。“融儿,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他翻跃下马,趋向融儿,脸色铁青地对着融儿喊道。
融儿甚感委屈地定住在原位,一方面是被马儿吓着,另一方面又气辰云竟然不安抚她,还责怪她!
于是,隐忍不下心中的埋怨,眼泪又不争气的淌落了颊边,浸湿她的鬓发。
“怎么哭了呢?”
辰云惊骇于他的发现,整颗心都抽紧着;猛然俯下脸,吻去她颊上的泪。
媚瑜远远望见,也安下了心,于是识趣的转身离去。
“你骂我。”她委屈至极的泣诉。
“天——”他紧紧将她拥至怀中,“我没怪你,更没骂你,只是一时心急,就只差几寸,‘炫风’就撞到你了!”
融儿抬起满是泪雾的眸子,这才发现他满脸风尘,甚是疲惫,而在他腰际上则系了把清香雅致的粉白色野姜花。
“送给你,我刚才在溪边摘的。”循着她的视线,他发现了它,“喜欢吗?”
“好香,我喜欢。”融儿抹去尚留在睫上的泪珠儿,粲然一笑,“那么刚才有马蹄声从这儿一闪而过,那就是你罗?”
她知道由那个方向而去就是浅水溪了。
“就是我,你一直在等我?”辰云欣慰的问道。
有她如此痴心等候,他卖命地急急赶回来,虽说是累了点儿,身上的伤口也快复发,值得的。
“我一早就站在这儿等你,媚瑜姊还说那么晚了,今天你也许不会回来了,但我不信,非要等到你不可。”
说到这儿,她湿漉的眼又溢出了泪,但她绝不是伤心,而是高兴,揪着自己整整两天的郁闷心情,终于一扫而空。
“融儿——”他不停以下颚摩擦着她的头顶,一股汨汨不绝的深情滚滚填满在他的胸臆间,“我就猜你会等,所以,将李尊押回宫中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见你,果然你就如我所想像的一样拗,我想你一定是站了一整天,没吃没喝的。”
他紧蹙眉峰,实在是不舍,更为慢慢趋向他的晕眩感感到痛苦。
“有,我有吃饭,你可以去问媚瑜姊。”这丫头还嘴硬,若不是媚瑜死逼活缠的硬拉着她去填口饭,她会去吗?蓦然,她将眼光转到他脸上,“倒是你,赶了一整天的路,一定没好好休息,那我们赶紧进屋去,你好歇会儿。”她心疼的抚触着他满是风霜的脸庞,纵然疲倦之色毕露,但依然无损他挺拔迷人的风采。
“不急,趁夕阳还没消逝,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他执意道,担心再倒下时,已无法起身了。
他俩均往天际望去,夕阳余晖那稍纵即逝的美,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对了,我倒忘了问你,李尊好应付吗?你有没有受伤?”一抹担心浮上融儿的眼底,她忙不迭想瞧瞧辰云的现况。
辰云一把勾住她那双乱摸的小手,忍住疼痛,以饱含兴趣的表情凝视着她说:“我没事,别急着对我上下其手。”
“什么嘛!人家只是关心你,哪有要对你上下其手,你乱讲!”融儿抽回手,不依地娇嗔道。
“怎么,开个小玩笑罢了,生气了?”他由背后将她抱住,细闻她颈后的馨香,那香味几乎可以催人入眠。
融儿头一撇,唇一咬,铁了心,依然不理会他。
辰云斜唇一撇,笑声倾泄而出,“真不理为夫我?”
“不理!”融儿一扭头,想溜回屋内。
但想不到,辰云动作之迅速,力道之强劲,只消一个轻巧的转身就将她拉了回来,“李尊可狠了,他在我背上划了一刀,难道你不想看看?”
融儿疑惑地瞪着他,提防着他又在耍什么想欺负她的心眼。本来嘛!明明刚才说没事,现在又说被划了一刀,谁相信啊!
“不相信?”
“谁管你有没有被划,即使被划,我也希望是又大又深的一刀。”融儿背过身子说出违心之论。这回,她才不会上当!
“你能否尽释前嫌,帮我上上药。”
他快速将马褂一撩,卸下上半身衣物,露出他肌肉纠结的上半身。待融儿迟疑地转过身看向他后,他这才缓缓旋身过去,让她瞧清楚一切。
“啊——”融儿捂住唇,却遮不了狂奔而下的泪水、那伤口……简直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辰云——”她扑向他跟前,原以为他脸上那抹因赶路才有的苍白,现在更明显了,原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了她还冒着伤势的痛楚赶回来看她。
“我们赶紧进屋去。”她劝道。
“不,这儿有点儿风,可以让我不至于睡着,你去把金创药拿出来,我们在这儿上药。”他吃力的笑说。
“好吧!”虽觉不妥,但融儿相信他是有理由的,于是,她快步冲进屋,拿了药又跑了出来。
边为他上药,她边抽搐着问他:“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你受了伤?那儿有御医可以为你疗伤嘛!”
“这一耽搁要到明天了,我担心你会挂念。”他俩坐在篱笆后,挡住强风。辰云竟发觉只要经过她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那伤口已没先前那么疼了。
“他是怎么伤你的?”她忍住泪,怕它一不小心落在伤口上,会害他更疼。
“经过风扬坡时,我们正好成功的围堵了他,却不知他身上藏了掩目沙,当我们靠近时,他就对我们施放掩目沙,大家一时看不见,就在那时,他对我划了这一刀。”他平淡的说,仿佛事不关己般。
“然后呢?”融儿不喜欢他这副凡事不在乎的模样。
“后来我只好暂时凭耳力去对付他了,尽量不让他趁机逃跑。还好掩目沙的作用只能维持一刻钟,很快我们的视力便恢复了正常,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他当然只好束手就缚了。”
辰云形容整件事是如此的轻描淡写,融儿知道他一定隐藏了许多危险的片段,但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回到她身边,只要他是爱她的。
是的,他当然深爱着她,否则,怎会带着重伤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她……
“辛苦你了。云,我好爱你。”
她窝在他赤裸的胸膛前,这样的男人能教她不珍惜吗?此刻她突然好想谢谢优优,谢谢她当初找上了自己。
辰云欣然的闭上眼,漾出一抹撼动人心的微笑,“我想带着你的爱入睡,记住,两个时辰后千万得叫醒我,我怕……”
“不用怕,我会叫醒你的,如果你醒不来,我会在你胸前再划上一刀。”她出口吓他。
“哇,好狠呀!为了求得全尸,我一定会醒来的,还要跟你讨回我思念已久的‘粮食’。”他眨眨眼戏谑的说。
“你……你怎么那么色?”她抡起小拳头,想捶向他胸口,蓦然,又想起他的伤势,急着收手,却造成整个人往后翻仰。
“小心!”他倏然翻起身,勾住她的脖子,深情执着的在她的樱唇上印下一吻,贴着她的鬓发,轻喃着:“我想要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不色怎么制造的出来?”
“我……”融儿一时羞赧的不知如何启口。
“为夫真的想睡了,别忘了储备我的‘粮食’……”或许他真的累了,落下这话语后,他已沉沉入睡了。
“云——”融儿轻轻为他披上斗篷,而后又紧紧抱着他,经过两天煎熬般的等待,如今一切松懈下来,她亦含着笑意陪他入梦……
未来——他们还有许多的路要走不是吗?
*关于聂辰云的老哥聂寒云与卜优优的浪漫故事请看一生痴恋系列之一《霸道也可以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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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唐朝多情郎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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