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意?」祁朝晖剑眉紧蹙。
「侯爷可还记得那封信?」谢明意睁着眸子瞪向他,语中带了些狠意。
祁朝晖沉下脸,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已对夫人解释过世子妃之事。」他并不认为江氏有甚要紧的,要紧到夫人要同他疏远。
往后退了一步,谢明意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盯着他,「有一句话侯爷可能没听过,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侯爷亲送江宛宛归京,又为她平息了临安王妃的不满,甚至出面为她置办家宅。你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你们的关系匪浅。」
「而你的夫人呢?成婚三年,你归府不过数次,你可曾看到府中的下人对她轻慢,你可曾看到婆母刻意夺了她的管家权,你又可曾知道楚京的流言,江宛宛的挑衅?我受了委屈你看不到,我生了病快死掉你也不在我的身边,明意敢问侯爷,你这样的夫君我要了有何用?」
谢明意掷地有声,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寒意,脸绷着一丝情绪都没有。
祁朝晖未开口说话,只薄唇紧紧地抿着,手上青筋凸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他胸腔肆意游走,按捺不住。
「镇北侯,你不是我的如意郎君,我嫁给你的三年一点都不快乐。其实,你也看不上我对吧,所以一直对我很冷淡,甚至不想看到我。既然如此,我们和离不是皆大欢喜吗?」谢明意眼中慢慢滑落了眼泪,一滴一滴仿若滴在祁朝晖的心上。
陡然一股郁气涌上喉头,祁朝晖垂下了眼皮,终于开口说道,「是我忽视夫人了,往日夫人所经受的一切我会一一讨来。」
他的声音低沉,说到讨来二字时夹带着刺骨的森戾。
谢明意哼了一声,随手抹了一把泪水,低声道,「不必了,等到你我和离之后我会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
蓦地,一双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抱起,谢明意眼睛睁大,听到他说,「我们不会和离,爷派人送的药膏可涂了?」
顺势坐在小榻上,男人伸手就要去撩她的裙摆,被谢明意死死地拽住了。
她怒极,恨极,朝男人骂了一句,「祁朝晖你要脸吗?我说了我要和离,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祁朝晖的大手按着她,听到后面的话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后,他唇角勾起弧度,黑眸中也带了笑意,「夫人乖,和离二字不要提了,爷日后一定会做好你的如意郎君。」
谢明意咬牙切齿,一只手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冷冷道,「晚了,我早就不稀罕你了。侯爷,你也知道京中不少人都盯着你呢。我们和离好聚好散,如若不然这事传了出去丢的是你的脸面。明意若没猜错,此刻已经有人想着弹劾你家宅混乱。」
一时间气氛凝滞,祁朝晖敛了笑意,面容冷峻。
「侯爷还是离开吧,太傅府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你。你这么死皮赖脸的,明意还当您对我用情至深呢。大男人不为儿女情长所困,对一个女子死不放手可是有损你的威名。」谢明意故意激他,果然看到他脸色变黑、变沉。
男人盯着她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他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摩挲,一刻钟之后,转身离去。
身后,谢明意注视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夜,因着冲着狗男人撒了一场气,谢明意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她醒来时只觉得院中的梧桐花更盛了几分,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不过在起身着衣的时候,她开口唤细云换了一套,这些天她刻意修养身体,如今算是有了轻微的成效,衣服紧了些。
「小姐,夫人和老爷都到膳厅那边了。」细云为她松松挽了一个发髻,按照谢明意的意思将脑后的头发散在肩上,看上去像是未出阁的女子打扮。
随手捡了一只碧玉的步摇插在头上,谢明意步履轻快地望着正院那边走去。
而那厢镇北侯府,镇北侯却是一夜沉着脸未曾入睡,他孤身一人在正房用早膳时,满院的下人都不敢吭声,即使连和也低垂着头,生怕招了侯爷的怒气。
祁朝晖阴沉沉地用了一碗粥,森寒的凤眸瞥向瑟瑟发抖的下人,语气微冷,「连和,列一个单子,这府中凡是曾对夫人不敬的下人通通赶出府去。」
下人们身体一僵,都垮了肩膀。连和躬着身应是,心中却叫苦连天,看侯爷这张冷冰冰的脸,夫人若是回不来,府中定是要被弄得天翻地覆。
不料这时,管家祁叔匆匆来报,言说老侯爷从庄子回来了,要在书房见侯爷。
祁朝晖凤眸微眯,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知晓父亲是为了他和夫人和离一事才从庄子回来。
老镇北侯征战沙场数十年,身体落下了不少旧伤,往日里跟着一个道人在京郊的庄子里调养生息,轻易不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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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有喜 卷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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